周习真看向她,看了很久,宋却脸上的波澜不惊被他看了个透彻。
“听秦渊渺说,你在苏州时得一位旧臣指点。”周习真问道,“你的老师,我应该见过吧。”
宋却的神情松动几分:“……是,老师常与我说起殿下。”
周习真苦笑道:“那我算是给师门蒙羞了。”
“时代不同,殿下不必为此郁闷。”
“正是……老师现如今还好吗?”
“仍有执念。”
周习真缓缓吐出一口气:“难怪你会回京。”
宋却不语。
这两人说话,旁人压根插不进来。徐敬慈只能跟秦渊渺画王八玩,彼此间在王八旁边写上对方的名字,一张纸条被团来团去丢了数次。
但徐敬慈丢着丢着就没了心思,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宋却那边。
本以为是自己的无心之举让宋却被迫与他们站在一起,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没有办法下的“支持正统”,而是受人所托。就算当时没有胁迫宋却帮忙,她也是会过来的。
是在更危险的情况下展露锋芒,还是猝不及防地闯入太子府,或者费尽心思以更曲折委婉的方式挤进来。
但结果就是如此,她改不了君主的想法,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劲挤到周习真面前,得到的都是这个回答。
他不太相信宋却猜不到,也逐渐将刚才那股敌意联系起来……老师的愿望真的能让人不顾结局地甘愿入局吗?
他不懂谋士的思想,正如宋却不懂被孟子侵染过头的太子。
还好,尴尬的氛围只持续了一瞬,侍女敲门,端着一碗汤走进来:“宋姑娘,您的参汤。”
宋却看向徐敬慈,不知不觉间居然已有一个时辰了。
“你费心准备这个做什麽?”宋却盯着那碗冒着蒸腾热气的参汤,心里有点微妙的感到,嘴上却还是说着不领情的话,“等汤水变温,我早就回家了。”
徐敬慈:“我不能帮你吹啊,年纪轻轻不要想着不劳而获!”
宋却:“……”
宋却对他已经不抱期望了,装蠢就装蠢吧,他若真喜欢这样,自己翻再多个白眼也没用。
她坐到一边,对着参汤吹了又吹,好不容易降下温度,这才送入口中。
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刚才谈了那麽久,身体居然没什麽反应,反倒是这一碗参汤让她觉察出些许不适,但暖汤下肚,又好受了不少。
“要留下用午膳吗?”徐敬慈问道。
宋却狐疑地看他:“不麻烦了。”
“那我差人送你回去,外面不安全,你怎麽也不带个护卫?”
“要给你送业绩。有了那麽多北疆人,腰杆是不是挺直了?”
徐敬慈笑了出来:“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事。”
宋却更不解了。她拿勺子的手顿住,盯着撑着脑袋的徐敬慈看了又看。
之後是有什麽大事吗?他这是美人计?
不懂。
真是可怕的男人。
宋却没给他任何一句回应,只在喝完参汤後拿手帕擦了嘴:“多谢你的参汤,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送你。”徐敬慈仓皇起身,替宋却撩开珠帘。
眼见着徐敬慈要随宋却出门,秦渊渺赶忙叫住他:“徐兄留步。”
徐敬慈回头一看,秦渊渺和周习真正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打量着自己:“怎麽?”
“宋却不是个好招惹的。”秦渊渺好心提醒,“你忘了,我曾与你说过的。我在吴中当县令那会儿去拜会中书令一家,翰林院的霍大人正给她出考题,她将人辩得哑口无言又抚掌大笑的,回来就叨叨个没完没了。”
“况且人家那是清流世家,中书令独子,说不定等中书令死了,还要宋姑娘接手家业呢。”
他眨眨眼:“这样的话,你就只能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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