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却:“……”
宋却转身就走,却被徐敬慈拦下:“好歹也吃些吧,何苦为了与我赌气饿着肚子。我听宋大人说了,你这些日子除了吃药,也没吃过什麽有味儿的东西了。”
“……”宋却哼了一声,“我什麽时候与你赌气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徐敬慈朝她作揖:“是,烦请宋姑娘赏脸,正好再与你说些其他的。”
她讨厌徐敬慈不着四六的语气,更讨厌他二话不说就要挤进自己的地盘,除了冒犯就是猖狂,宋却恨不能再给他两耳光。
可自己的态度都差成这个样子了,对方还这样处处迁就,宋却忍不住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了。
秉持着对计谋一探究竟的钻研精神,宋却矜贵地点了下头:“……好吧。”
有外人在场,试玉不便坐下,但是只在一旁站着也不太好。宋却给了她银两,让她上街溜达去了。
雅座处隔着屏风,果然能看见一个人影,宋却随徐敬慈走进屏风一看,哪是什麽“秦渊渺”,而是陈山风。
陈山风见了宋却,刚要站起来行礼,就被徐敬慈压下去:“坐好。去,往里坐坐,我与宋姑娘坐栅栏旁边。”
宋却就这麽与徐敬慈面对面坐下了,顺便朝着看过来的试玉挥了挥手,让她放心。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徐敬慈才开口问道:“外面的人都布置好了吗?”
“好了。有数人扮作马夫,街边的商贩也有咱们的人,女眷那边也配齐了。”
徐敬慈点点头,又问:“宋姑娘觉得如何呢?”
“试玉心思缜密,未必不会发现。不必强求一定能成,随缘就好。”
徐敬慈还是有点不确定:“她可是你的贴身侍女,你竟舍得?”
“这是两码事。”宋却淡淡道,“她为我所救,跟我在身边数年,算是报恩,我也尽力对她好,算是回报。早就两清了。”
徐敬慈再无立场继续问下去了,他与宋却脑子不同,实在无法设身处地地去感受。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话题。
他看着宋却头上的帷帽,问道:“吃饭也要戴着吗?”
“是你非要坐在这里,原本就是去的雅间,这儿人多眼杂,不方便。”
徐敬慈不解:“有什麽不方便的,你思想退步了?”
宋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最终选择将帷帽摘下。
饭菜也接连送上来,小二时不时瞥过宋却,又被徐敬慈瞪回去。
徐敬慈一脸不赞同:“难怪你要以纱遮面呢,原是怕这些人不怀好意。”
宋却有点想笑,但凭着日积月累的云淡风轻,硬是忍住了,她只道:“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徐敬慈没有再问,宋却也不再解释。吃了没一会儿,就听远处传来叮铃当啷的声响。
屏风被人掀开,稀里哗啦倒了一地,就连别桌都受到牵连。
这人身後跟着的一堆小厮纷纷过去道歉,没用多久,周围又恢复到方才那种只见人影不见人的环境。
来者似乎是醉了,衣衫松松垮垮,眼波流转间透出冷意,脸上半点妆容也无,五官的锋利被下垂的眼角遮掩,成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艳丽缱绻。
漂亮的,锐利的,易碎的。
此人坐到了宋却旁边的空位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迢迢,你怎麽与这两个野人一同用膳,来了岁音楼也不找我,你不想我吗?”
宋却瞥了一眼徐敬慈,又看回来:“没有,只是怕你在忙。”
这人靠在宋却肩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小厮赶紧把帘幕放下,阻断了一楼人群朝向这里投来的目光。
宋却对徐敬慈说:“这是琢雾,我的兄长,最讨厌的就是我与其他男人同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