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敢拦,那就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察觉到他胸腔在剧烈起伏,霍羽才意识到自已说了不吉利的话。
忙改口:“是是,不会有意外的,我们肯定会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
捅捅顾玄度的胸口:“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已经是夫妻了?”
顾玄度想之前的旖旎,不由口有些干。
郦县县令听到京中来了大官,一大早就带人守在客栈门口。
周边的百姓们也闻风而至,他们知道这位大官前来,大概要阻止他们迁走,这哪成!?
他们平日很怕见官,但为後代子孙着想,对强权者,也能迸发出匹夫之勇,聚在一起,给京城来的大官施威。
见顾玄度出来,县令扑通给他跪下:“我的顾将军啊,你可算来了!快管管这帮刁民吧!他们不服管教,之前的县令县丞,被他们打得残的残,死的死,救救下官吧!”
顾玄度扫他一眼,虽然没有言语,但气度凛然,足以让县令立即噤声。
县令口中的刁民们占了整条街,这些人虽然双股战战,却也不肯退让,他们要为自已争得生路。
有位穿破衫壮汉吼道:“狗官!你们就会官官相护,全然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就是!要是没我们,你们喝谁的血,吃谁的肉去?何苦将我们逼上绝路?”
霍羽走出来:“吃什麽肉?喝什麽血?”
她声音悦耳,没有带帷帽,人群中一时寂静,这个神仙般的女子是谁?
壮汉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见顾玄度小心扶着她,便知她身份不一般。
他吼道:“姑娘,我们农户靠天吃饭,勉强也能裹腹,但自从五年前後,我们要上缴一半田赋!除去本金,累死累活一年,还倒欠他们的!狗官还让我们写下欠条,分期还债,这利滚利的,能逼死人!”
霍羽一惊,“田税收一半?不可能啊!你们这里明明是收取一成啊!”
一位干巴巴的老汉苦笑:“一成?我们做梦都不敢想!打娘胎出来,我就没遇上只收一成的年景!若真如此,若真此。。。。。”
他嗬嗬笑着,眼泪都出来了,似乎霍羽对他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霍羽茫然无措,她来之前请教过梁王,此地确实是收取一成田粮啊!
顾玄度怜惜看着她,公主到底单纯,她哪懂得官场门道?苛捐杂税一层层剥削,能活生生逼死人。
客栈老板娘壮着胆子道:“就拿这位老伯,他们儿子儿媳为还清欠县衙的粮食,没日没夜做工,儿媳累得流産,儿子也没了,如今就剩他带着孙子,粮食不够吃,他们便来镇上捡泔水吃。”
霍羽:“。。。。。。。”
她本以为在京城所见的绣娘与乞丐,已是贫穷的极限,没想到号称丰饶的郦州,百姓的生活会如此艰难。
“神灵都给出了提示,让我们尽快迁走,偏偏狗县官不让我们走!想我们死吗?”
“他们不就怕田地无人耕种,无油水可捞吗?但若没有洪灾,我们纵然被割肉饮血,也不会离开故土啊!”
“贵人们,就算我们是狗,你们也得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百姓们越说越愤怒,有个小个子男子振臂高呼:“反了他娘的!朝廷不把我们当人,我们还要供着他们吗?”
像是撕了一道口子,群情更加激愤,他们冲向县令等人,用石头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