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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花费了些时间,两人回到了教授的办公室前,那个叫吉冈的男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敲敲门後,里头传来了慵懒的一声请进。
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门口的一副挂画,不仔细观察会以为穿越回了文艺复兴时期,但是少女一直尊崇对号入座,至少她不大能接受严肃的生化工作区去摆放维纳斯化身的亲近自然版本。只是除此以外,隔壁还是吊挂了实验室至今所获得的奖项和打印出来的刊上的paper,看着像是围绕那副油画在衆星拱月一般。
“欢迎你加入我们,”男人看似漫不经心,但还是说了些让她听着应该算是舒服的话,“初来乍到,希望你能够明白,提前进组其实是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掌握工作上的方法论是很重要的,毕竟开头都会很难,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优秀的起步前台,这样你也能迅速跟上大家的脚步。”
他这麽说应该是没错的吧,雨宫想了想,新来的确实也需要尽快熟悉。不过时间上对她私人而言就显得尴尬,“关于这个问题…教授,我想问一下,这两天我可以回家一趟吗?我家…”
“雨宫啊,”男人忽然站了起来,搭上她恭敬垂在身前的交合双手,少女下意识就想要往後撤,“你想啊,工作效率上来了,那是不是休息的时间也会变多呢?”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身高上太矮了,教授就算不顶着名头,背影都压过了她,也或许是她从一开始气势上就少了大半截,脑子就这麽浑浑噩噩就跟着飘过去了。于是她迟疑地点了点头,不过显然这肯定不是男人想要的反应。
“这样吧,最近我们的课题比之前需要的Mus更多,”他转过身,从抽屉底抽出一张手绘图,“这份作业交给你了。”
拿起来看了又看,少女从来没想过上班的第一天就是要去个20公里开外的地方管理小鼠,尽管没提时间,但她知道这是要让她最晚都得两点前回来,中途还要管理和配笼,太阳穴都要开始疼痛。
但男人只是挥了挥手,她只能默默退出房间,今天的天气确实晴朗,但雨宫觉得不断被照射的皮肤大概更想要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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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硬要形容的话,忙碌的一整天甚至比实习期的医院更加让人头晕目眩了。不幸中的万幸大概就是她可以步行回家,而不是错过末班车那样更让人崩溃的事实。
但这都是建立在雨宫觉得自己好运的情况之下,毕竟是恰好上一个公寓的租客毕业离开,不然她大概率现在就是随风东西,说难听些就是那无根的小草,无处停留,无地扎营。
以前她能够在图书馆泡到同样的夜色,擡头也能去感受深夜期待的凉爽小风,但她今天几乎就没有停下,感觉自己好像什麽都没学到似的,数着钱包里的稀薄钞票交给出租车司机还差点忘记要回票据,整个人都被脚劲累得像是踏完山丘的家畜。
也许比如成家畜都是擡举了,毕竟小羊群们就是热爱在广袤的青青草原奔跑,人家吃草是生命力旺盛,问题是她不,也不是在什麽樱花盛开香满庭的原野上爱怎麽滚就能怎麽滚。
打开门後,她连玄关的灯都懒得再扬手去按,只径直地拖拉着疲惫的身躯走去浴室,倾泻着整日堆积的风霜,再摔上床卧,眼窝深深一合。
想起还没给幸村发短信,她又翻了个身,已经不想去起身打开电脑了,于是只好随便编辑着,按好发送键後,再次摊成个大字。
正当她准备睡着的时候,机械的铃声响起,雨宫懒得睁开眼睛,早已熟悉接通键在哪,摁下就往耳边一放——于是屏幕对面被这一片漆黑愣了又愣。
“Moximoxi…”略带沙哑的声线席卷了沉默,幸村确认了一下自己拨的是视频之後,听见这样的回应又心有疙瘩。
“…美泉准备睡了吗?”他算了算时间,原本是没打算拨过来的,他在下午而她快深夜,但是恰好在结束了广告拍摄的时候收到了少女的短信。
“嗯…嗯?”手提随惯性的点头而滑下,雨宫这才发现幸村那张无比清晰的面孔近在眼前,她一下瞪大眼睛,手上动作可谓飞速,“抱歉…我刚才没注意……”
幸村就这样端详着她因视角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的菱形脸,眼神里的疲倦感觉比上次的离别更加深厚,尽管少女在努力支撑着眼皮不要耷拉,但很显然是有些徒劳的。
“今天上班不太好吗?”他看了眼她的短信,虽然没有过多的主观情绪,但他带入自己大概也感觉得出少女崩溃的源头在哪里。
“可能我还没习惯吧,就是感觉好像没学到什麽东西?不过…只是第一天,应该是我还没从学校的模式转换出来。”她干脆把电话放在枕头隔壁,两只手让最重的头颅给压得厚实,表情也说不上是带有很挖苦自嘲的感觉,但咧着嘴笑,又让消瘦凹凸的脸颊看着很是干燥,相比之下,扑了一层薄粉的少年被勾勒出的精致面容愈发地让人感叹。
她默默地抽出左手,只是往脸上盖了点碎发,大概是想要遮挡住自己的颧骨,以前还有些肉肉的时候不曾突兀,如今几年划地就无情而过,带走的脂肪让她开始怀念至少流畅的线条。拉上的窗帘隔绝了星海的喧嚣,两人只是相互凝视,一时的无言装点般涌入了空洞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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