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道,是好多道呢……”
杜栖兰又叹了一声。
莫风尧怕把他惹急了,恹恹地改了话题:“杜栖兰,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在骗你……”
陈河吉和医生察觉到氛围不对,找个借口出去了。
莫风尧说道:“我的真实身份,是隶属于帝国Omega特种作战部队的军人,军衔是上尉。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十五岁时被阮泽上将选中进入军校少年班,从军校毕业後一直追随着阮泽上将,直到四个月前被特工处临时借调。”
“我是受特工处命令来杀你的,但我失败了。”
杜栖兰单膝跪下,轻轻拨正莫风尧低垂的脑袋,眉心微蹙:“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是的,我是个骗子。”
杜栖兰凝视他凄美的脸庞:“不。你所有的隐瞒我都心知肚明,所以一切都是真实。”
“在帝国大剧院那天,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令我魂牵梦萦的缪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那种诱惑对我来说完全是致命的。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好了,如果你愿意爱上我,与我交欢,那麽就算你要夺走我的生命,我也会任你索取。”
如果没有遇到莫风尧,他的人生将是一潭死水,在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范围里,隐匿在无人问津的杂草堆中,等待终有一天消亡殆尽。
杜栖兰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肩上渗血的绷带,低头亲吻莫风尧掌心的伤痕:“你也不用介意伤口会留疤。每一个人都是由生命的许多瞬间堆积而成,这些伤疤都是你生命经历的证明。而我很高兴,在意义非凡的今天,和你一起在身上留下了相似的纪念品。”
莫风尧与杜栖兰对视,想起了历史上那些为神明疯魔狂热的人们。而现在,杜栖兰就是为他狂热的信徒。
他说:“我想做。”
杜栖兰摇头:“不行,你身上伤口太多。”
莫风尧坚持:“我用嘴。”
杜栖兰还欲拒绝,莫风尧已经帮他把家居服的松紧带解开。
信徒终究无法违逆神明,枯燥的雨中混入了意义不明的水声。庭院里的兰花扑簌簌滚落水珠,经受暴雨摧残的蔷薇被风卷起些许花瓣,在经过兰花时驻足,与其亲吻。
半个小时後,杜栖兰开门重新把医生叫回来,给莫风尧仔细包扎了伤口。屋外骤雨渐歇,厚重的云层裂开缝隙,其间有璀璨斜阳倾泻而下。
正是落日最美的时候。
*
暴雨如注的皇宫里,阮泽和齐熠一人一边坐在圆桌旁,他们各端了一盏鎏金茶杯,在不时有雨水溅入的门廊下啜饮。
齐熠笑眼迷离,不紧不慢地回答问题:“我就是想杀齐渡哥哥,这不难理解吧。至于我为什麽要从你那里借人,没办法,是个人都知道全帝国最优秀的Omega在你那里。”
阮泽看见他这副样子就想把他脖子上那颗没用的脑瓜掰下来,但表面上还要维持配得上军装的好形象:“你想杀齐渡那是你的家事,我只跟你算特工处的账。你先是趁我不在军部从我这儿偷人,然後又借特工处的手指使我的学生去刺杀皇室成员,你可真会算计啊,就这麽想拉我下水?”
齐熠作为太子,他的身後已经站了许多势力,但在军事方面他始终处处掣肘。军部是帝国最可怕的庞然大物,小小的特工处在军部面前连蚂蚁都算不上。
他需要更多军部势力的支持,他喜欢阮泽,他希望阮泽能站到他这边。
阮泽怒道:“你想杀齐渡,你干脆自己上。你让我的学生去做,一旦刺杀成功,我在皇帝陛下眼中就不再中立。这就是你想要的?”
齐熠哈哈大笑:“不愧是阮泽上将,这麽快就把因果关系想通透了。”他端起茶杯,做出邀请碰杯的姿态:“所以,怎麽样?要不要和我联手?我为了让你靠近我,可是费尽了心思。”
阮泽不想理会他的做作模样,直接甩手把茶水泼进雨中。
齐熠脸上黏糊的笑意冷了下来,但嘴角还是保留着弧度:“阮泽,我是真的喜欢你。”
阮泽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轻车熟路地回绝:“太子殿下,我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了,我是结过婚的人。”
“他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嗯,对,死了,骨灰撒在後院鱼塘里,我天天都去看。”阮泽语气懒洋洋的,完全不管自己嘴巴里在蹦什麽鬼话。
齐熠一听到“鱼塘”二字就怒气喷薄。阮泽对他爱答不理丶屡屡拒绝的样子戳中了他心上的某处伤疤。为什麽他都已经成为帝国太子那麽多年了还是会望而不得,是不是因为他地位还不够高,权力还不够大!
“嗡嗡——嗡嗡——”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太子的爆发,阮泽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是自己衣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赫然是两个字:死鬼。
铁栅大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身影。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撑着黑伞,在暴雨中踽踽独行。
连阮泽脸上难掩惊愕,显然连他都没有料到这人的到来。电话接通,门外的男人与他遥遥相对。
“老婆,工作谈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这个高大的男人叫宣禹,正是阮泽口中骨灰被撒在後院鱼塘里的亡夫。他于十年前假死进入暗刃部队为皇帝效力,按计划应该还有两个月才任期结束。
但是,他现在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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