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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终究还是一个人去了松吹小院。
月黑风高,他害怕地举着桃木剑,蹑手蹑脚地挪着步子过去,却发现这传闻中的“凶煞之地”却没有任何人守卫。
为求稳妥,祁言还是从侧边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
而里头的情景,也和他脑中所设想的场景,大相径庭。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院中木桥下,竟然还是小溪潺潺。
这哪儿是凶宅啊?这是世外桃源吧!
不对,这布景怎麽有点……眼熟?
只可惜祁言那会子年纪小,记性也不好,实在对不上,硬是想不出,便踱着步子往里头走了走。
砰!
什麽声音?
祁言竖着耳朵听去,依稀听见铁器相碰撞的的声音。
他推开了正房的门,只见一位身着素衣,披头散发的男子,坐在床上,月光照耀下,他的脸显得尤其惨白。
祁言的目光往下,却见着他的双脚竟然还被铁链紧紧缠绕着。
他到底是谁?
祁言走近了几步,隔着凌乱的发丝,看清了他的脸,大惊失色,
“太子舅舅?”
祁序猛然睁开眼睛。
多年的囚禁已经使得祁序的反应变得迟缓,他望着面前的祁言,却始终无法和记忆力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上脸。
“你……你是谁啊?”
“我是小言啊!”祁言实在不懂为何祁序会认不出自己,他好奇地凑了过去,“太子舅舅不记得我了吗?”
“小言啊……”
这个名字使得祁序回过神来,眼泪从脸颊滑落,而失去了力气的双手却无法为自己擦去。
祁言上前用衣袖为他擦了擦眼泪,祁序望着面前这个几乎有几分像祁肆的脸,热泪盈眶,
“你是小言,是阿姊的孩子。”
祁言确认了面前这人便是章和太子祁序後,反而抿了抿唇,有几分震惊道:
“可是太子舅舅,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祁序双目空空,神情恍惚,
“原来,大家都以为我死了。”
祁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在黑夜与月光中,显得格外渗人。
祁言有几分害怕,祁序终究是叹了口气,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捏了捏祁言的脸,说道:
“我是舅舅,你小时候,我最喜欢这般捏你了,只是你大概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祁言笑如初生朝阳,“太子舅舅很好。”
叮铃叮铃……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似乎是有人拨弄了碎玉片般。
祁序闻之面色大变,他拼了命地擡起手推动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祁言,
“快走,快走……”
可再怎麽反抗,不过是徒劳。
豺狼从不会聆听兔子的祈愿。
“阿序,我听见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