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萧逸,难得见你对谁这麽上心。
楚澜早在过年时便与弟弟商量好,年後要送他去学堂啓蒙。
如今春暖花开,这件事也该尽快提上日程。
只是这些天新食铺事务繁忙,又因福满楼几次邀请楚澜过去商讨菜品事宜,才将楚泽入学一事耽搁了下来。
楚澜年幼时全靠邻居老秀才啓蒙,并没有正经上过童蒙学堂,现如今教过楚澜的老秀才早已搬走,他只能重新为楚泽择校。
于是楚澜一边忙着生意,一边抽空打听城里几家名声不错的蒙童学堂。
他向福满楼的程乾请教,又向一些熟识的街坊邻居了解情况,甚至还到学堂附近的书铺和杂货店问了几个曾为学堂供货的小商贩。
经过多方比较後,他最终选中了城中一家名声极好的学堂。
这家学堂坐落在城东一片幽静的小巷中,门前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迎风而立,颇有几分书香之气。
学堂的夫子姓张,早年中过举人,也当过一名小官。
因不喜官场争斗,辞官归隐後便在江宁城设立学堂,授业解惑。
张夫子学识渊博,性情温和,治学却十分严谨,附近许多家长都对他赞誉有加。
楚澜带着楚泽站在学堂门外,远远听到几个孩童正朗声诵读,清亮的童声透过窗棂传出,让人心生安宁。
他心中暗暗点头,牵着楚泽的手走进学堂。
张夫子正在堂前批阅学案,见到楚澜兄弟二人,微微擡头,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楚澜上前行了一礼,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张夫子,在下楚澜,这是我的弟弟楚泽。我听闻您学堂教得极好,特地带弟弟前来求学,还望夫子能够收下他。”
张夫子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温和地打量了一番楚泽:“小公子倒是眉清目秀,精神气不错。不过学堂虽不重门第,但却极重品行和悟性。我这里收学童素来有规矩,需先考校一番,看看是否合适。”
楚澜连忙点头应道:“夫子说得是,该有的规矩自然不能坏。”
张夫子笑着点了点头,转向楚泽,语气平和却略带考究:“小公子,我问你,一日为时几何?”
楚泽略一思索,朗声答道:“夫子,一日分十二时辰,每时辰八刻,共九十六刻。”
张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问道:“那一年四季,如何分晓?”
楚泽答得干脆利落:“春生丶夏长丶秋收丶冬藏,这是四季之分。春分丶秋分,昼夜均等;夏至昼长,冬至夜长。”
张夫子闻言,眉间笑意更深:“小小年纪,倒是学问扎实。再问你一题,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话如何解释?”
楚泽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认真思索的神情,片刻後开口道:“弟子以为,三人行,有人能教我技艺,有人能教我品德,也有人让我引以为戒,都是我的老师。”
张夫子抚掌大笑:“好才学!此子心性纯良,悟性极高,确实可教。”
他转头看向楚澜,点了点头:“楚公子放心,你弟弟这样的聪慧之才,我自然会尽心教导。”
楚澜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向张夫子行礼:“那就有劳夫子了。”
张夫子摆摆手,含笑说道:“教书育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随後,他让书童带楚泽熟悉学堂,楚澜则留下来与张夫子详细商谈入学细节和费用事宜。
安排妥当後,楚澜牵着楚泽走出学堂。楚泽小脸上写满了兴奋:“哥哥,我真的可以上学堂了!张夫子看起来好厉害!学堂我也很喜欢!”
楚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既然进了学堂,就要好好用功,莫要辜负张夫子的教导,也别让自己遗憾。”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楚泽用力点头。
正欲离开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楚澜擡头望去,只见两匹高头大马停在门前,随行的护卫肃然而立。
马背上一身深蓝便服的李云霆与萧逸翻身下马,身姿洒脱,引得一衆学子纷纷驻足行礼。
“李大人,萧大人?”楚澜微微一怔,赶忙带着楚泽行礼。
李云霆见是楚澜,笑着摆手:“楚澜,无须多礼。今日我与萧逸巡视学堂,倒巧遇见你。你来此……可是为自己继续学业?”
楚澜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李大人过奖了,在下如今正忙于谋生,并不打算继续读书。今日前来,是特意送舍弟入学,请张夫子教导一二。”
李云霆听了,颇为感慨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你虽不得再续学业,但为弟弟安排得如此用心,也算尽了兄长的责任。”
“哥哥,这是救我的大哥哥!”楚泽突然拉了拉楚澜的袖子,指着萧逸,双眼放光,语气中透着欢喜和激动。
萧逸微微一愣,随即记起花灯节时惊马之事,轻轻颔首:“原来是你这个小家夥,下次在大街上可要注意安全。”
楚泽兴奋地走上前去,仰起小脸,满眼崇拜地看着萧逸:“大哥哥,你好厉害!你能教我武功吗?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厉害,以後能保护哥哥!”
萧逸稍稍愣了一下,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习武不是那麽简单的事。需要吃苦耐劳,还要持之以恒。你年纪小,要先好好读书。”
“我不怕吃苦!”楚泽紧紧握着小拳头,眼里满是坚定,“我会好好念书,也想学武,大哥哥,你教我吧!”
楚澜有些尴尬,生怕萧逸不高兴,试图打断楚泽:“小泽,不要胡闹,萧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空教你。”
萧逸不在意地点点头说:“无妨,学武强身健体是好事。”
李云霆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出好戏,打趣道:“哟,萧大人。平日你冷着脸对人不理不睬的,最怕麻烦。今日倒打算破例?”
萧逸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低头看了楚泽一眼,淡声道:“他只是个孩子罢了。”
楚泽不依不饶地扯着萧逸的衣袖:“大哥哥,你答应了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萧逸看着楚泽这副模样,最终轻叹一声:“好吧,不过我有条件。如果你在学堂表现得好,学业完成得快。学有馀力便可以来找我。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但能不能习武还得看你能不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