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的江津灯,所有人都呼吸都放轻了。
房顶破了一个极大的洞,有风从外面吹进来。
吉祥傻眼了,王公公瞪了他一眼。先进来的他示意後面来的清理东西,把烛光再次点上,然後关门出去。他上前,压下内心的恐惧,好声好气到了极点,心里也不由冒出一股悲哀,“……贵人,您,您有什麽事您跟奴才们说,奴才们一定立马去办。”
所以你就别折腾陛下了,现在你可威风了!
不过他的话,江津灯没有回。
有时候王公公也在想,陛下怎麽就遇上江津灯这样的煞神了。长得一副好皮囊,脾气却委实差了点,时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前些日子还好,现在又故态重演。
郁昭的头缓缓挪到枕头上,眼睛看了一眼那房顶破了大洞,轻叹了一口气。
真够丢脸的。
江津灯的“暴行”中途被制止,但恐怕他向来没把王公公放在眼里,只是没有再动了,却像死了一样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动静,但柔软冰冷的身体仍然贴着郁昭。郁昭就那麽任由他抱着。
郁昭从嘴角挤出一点话,“花香。你怎麽舍得对我发火,你曾经割伤了我的脸和手。不怕我再受伤了?”
他怀里的江津灯瞬间变了。他感觉到有一股酥麻从喉咙深处传来,直到舌尖还在颤动。
……郁昭。
他死死的盯着郁昭的脸。
郁昭却拉过他的衣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袖口。对着他的脸庞,语气好轻柔,像同一个小孩子在说话:“你不怕我不理你吗?还有,袖口弄脏了要擦的。”
这话一出口,江津灯好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才嘴角慢慢,上扬,他像是突然变做了一朵花,又开得正灿烂了,从郁昭的怀里出来,眨了眨眼睛,撒娇道:“我错了。”
看着他突然脾气放下来,王公公和吉祥都不由的打了个抖。郁昭看了一眼王公公,王公公恍然明白过来什麽似的,对身後的人吩咐了什麽,吉祥眼疾手快的率先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端着碎冰蓝举了上来。
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对着江津灯。
轻轻道:“贵人。”
这里没有其他外人,所以他们对江津灯和郁昭的称呼又都恢复了原样。
江津灯瞥了一眼。郁昭察觉到他没有拿起来的意思,而是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幽深的对着那一碗郁昭为他留的甜点停留了一下。
郁昭下了塌,他挽了袖口举起那一碗。
他还穿着睡衣。
他将它端到江津灯面前,同之前那一样,为江津灯留了一些食物,让他喝。这样的举动在王公公吉祥和他们之间重复了一不止一次。
江津灯沉沉“睡”去。郁昭看了躺在旁边的他。
因为有江津灯在,所以在这个夜晚,他能有些平和地看着安静的他。
少不经打了个寒颤,是嘴上在发疼。让他啧了一声。
晚风吹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年少夫妻。
只是这妻子回来时并没有说他做的事情,丈夫也没有询问。两人并无倾心交谈。
那个肖斐是个大问题,要想办法先把他解决了。
第二天玉烟罗再来找了他,跟他说了她这些天的计划。
“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只要取得他的信任,把他带到那天你和他掉落的深崖上,我就会帮你和我,我们除掉他。”她对郁昭露出了颇为妩媚的笑容。
一字一句从心间里挤出声音,“你就告诉他,你想跟他忆往昔。我在那里设了结界。”
玉烟罗注视着他,舔了舔嘴唇,“你记住,万无一失。”
郁昭很轻很轻的皱了一下眉,看着她确凿的神态,不动声色道:“你确定真的能困住他?”
“不是困住,是杀掉。”玉烟罗冷酷的吐出这话,她又眯了下眼睛,才对郁昭笑了一下:“放心吧,绝对不会出意外——这次不止我。我们玉山一派的,以你们凡间的话来说,的亲戚,凤凰神之子跟我一同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人像是凭空出现了。
他的身体浮在虚空。全身上下发出令人灿艳却不刺眼的金光。他的眉眼很周正,周正到会让人天生觉得刻板,天生代表着正义。严寒刻板的盯着郁昭。
璀璨的金翎在他发间和衣间穿插。
郁昭见过他。
第一天和玉烟罗见面时,她就是来客栈接一个人。
接的人正是眼前这个人。赤聂。
不过当时他很快就走了,所以郁昭只是把他记在了心间,却没有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