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越玄风身上还是平时常穿的那身浅绿色暗纹长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茍,坐在院中柳树荫里弹着琴,跟这院子里的墨竹凉亭相映,也是一番美景。
穆南荆甩甩头,心道:越玄风弹琴做什麽?难不成是他那位心上人喜欢听他弹琴,每每争吵都是越玄风弹琴来示弱?
想到这里,穆南荆决定假装自己也很喜欢这琴声。
他走到树荫下,挥手叫拂霄搬来把椅子坐下,待越玄风弹完一曲,穆南荆才点评道:“弹得不错。”
越玄风也擡头向他看去,问道:“你可知我弹的是何曲?”
完了,玩脱了,他哪里知道越玄风弹的什麽。
“果然,你不记得了。”越玄风没追问,穆南荆也是当他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心上人了。
一般身处这种境地该说些什麽来着?
“那你再告诉我一遍,我这次一定记住。”穆南荆记得他在赏兰阁看那些恩客就是这麽哄骗里头的姑娘的。
“这是《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虽然穆南荆不懂曲子,但……是他想的那样吗?
看来还是人家定情用的呢。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他现在就是越玄风的心上人!
“原来如此,我很喜欢。”穆南荆大言不惭。
“你喜欢便好。”
小厮此时来报:“大人,胡司仓来了。”
“请进来吧。”越玄风收起琴道。
穆南荆指了指自己:“要不我先回避?”
“不必。”
“胡”并非多麽稀少的姓氏,可这位胡司仓偏偏是穆南荆的熟人。
“见过越刺史。”胡仲唐刚进来,就瞧见一旁抱着冰葡萄吃的穆南荆,“恩公竟也在这里。”
穆南荆擡了擡眼皮,本以为这“恩公”指的是越玄风,没成想居然是对他说的。
“你是……”穆南荆思索片刻,说出一个名字,“胡仁甲?”
“在下胡仲唐,胡仁甲是在下兄长。”胡仲唐解释。
穆南荆放下葡萄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你兄长和你妹妹现如今怎麽样了?”
胡仲唐叹了口气:“我同兄长分家了,月儿嫁给兄长了。”
“嫁嫁嫁嫁嫁了?”穆南荆惊得都结巴了。
“我与月儿本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女,是母亲与别人茍且而来。”胡仲唐道,“白夫人本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还想着让家中族老做见证,将我母亲沉塘。没想到还没通知族老,兄长就得了失心疯,还大病一场,白夫人心疼儿子,最後只得妥协。”
这俩孩子都是跟别人私通来的,胡大郎也真是……
“我还是不明白妹妹怎会同亲兄长相爱。”至少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胡仲唐母亲与人私通一事吧。
“兄长自小在白夫人娘家读书,小妹又因自幼体弱被一直养在别处,待把两人全接回家里,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胡仲唐无奈道。
穆南荆又跟胡仲唐说了几句,又抱着碗跑去水上的凉亭待着。
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他又去帮着郁纤儿种菜。
郁纤儿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懒儿子会来,便道:“怎麽舍得来帮我了?”
“儿子帮老娘,不是天经地义?”
郁纤儿一眼看穿:“你还没跟玄风问清楚呢。”
“有什麽好问的。”穆南荆提起水桶来给菜园子浇水。
“你气你的,跟我的菜较什麽真?”郁纤儿心疼地夺过水桶,照穆南荆这浇法,他这满园子的菜不全得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