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老爷说,我们这是家长里短的矛盾,叫我们自己去解决。”老翁哭诉道。
“你们自己解决了要他们有什麽用?”穆南荆气道。
越玄风相对来说就冷静许多:“那你们又是如何协商解决的?”
“我们,我们去四水家要我们的牛,可四水他不但不还给我们,还说是我们偷了他家的牛,拿着锄头把我跟老头子赶了出来。”老妪抽噎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人欺负老人算什麽本事!”
越玄风拉住义愤填膺的穆南荆,又对属下吩咐道:“将他们二人带到徐州署,再将四水带来。”
这对老夫妻被安置到另一辆马车上,同越玄风一行人一起前往徐州署。
“越玄风,你还挺有官老爷的样子。”
“我本就是徐州刺史,自然是该有个刺史的样子。”越玄风道。
……
四水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四水声称是这对老夫妻借了他家的牛霸占着不还,他才直接将牛抢回去的。
“四水,你说这牛是你的,可有什麽凭证?”
四水却道:“是我的就是我的,这我怎麽证明?”
越玄风皱眉,欲要开口,却被穆南荆抢先一步:“你说牛是你的,他们说牛是他们的,你要是不想出证明的法子,就别说牛是你的。”
“凭什麽要我证明不叫他们证明?”四水反驳。
“你……”
“肃静!”越玄风也没有头绪,这牛都长得差不多,身上也没写名字,单凭两人说辞,很难断定牛是谁的。
“此案暂且搁置,明日再审。”
……
四水和老夫妻都回去之後,越玄风东西也顾不上收拾,一直在翻找前些年的卷宗,希望能找着解决之法。
四水和老夫妻周围的人家越玄风也都派人打听过了,有说是四水家的牛,也有说是老夫妻家的牛,还有说不清楚的。
其实也不难解释其中原因:谁家若是新添了个牲口,邻里邻居看见必定打听,谁家若是少了个牲口,周围人也免不了打听。
“你别看了。”穆南荆一把夺过越玄风手里的卷宗,“我早在京都就听说徐州水运发达,有好些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新奇玩意,你陪我看看去。”
徐州紧邻西戎地界,虽处在内陆,却有一条大河可以与别处互通水路,因而水运十分发达。
越玄风现在是头昏脑胀,他勉强擡头与穆南荆对视,眼中满是疲态。
穆南荆本以为他下一句是拒绝的话,却不想越玄风应了声:“好。”
穆南荆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按常理他该是诅咒越玄风累死的。
大概是越玄风待他实在不错,也有可能是他暂时不想做个寡夫,最终还是决定把越玄风拉出去溜达几圈放松放松,别真的英年早逝。
徐州的码头跟穆南荆预想的不太一样。
穆南荆本以为是山清水秀,岸边再停着几辆货船。
谁成想看到的却是一群群奴隶在码头上搬货,他们稍不注意还会被监工打一顿。
旁边一个瘦弱的奴隶扛着看起来比他还重的麻袋,晃晃悠悠往货船那边走,监工似乎觉得他走得太慢,一鞭子抽得他後背皮开肉绽。
这个奴隶自己也没站稳,连人带货一起摔在了地上。
监工并不管奴隶如何,见他把货摔了,破口大骂道:“你都没这货值钱你知不知道?幸亏这不是什麽瓷器玉器,不然当心你这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