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寂寥,顾之川跟着徐行藏再踏入此峰时,才发现,天光云影之下,此处是如此空寂。
像供奉危宿的高台。
又似困锁徐行藏的牢笼。
“顾之川,我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你潜心修炼,诸事不必管,三年後,你一定要取到谈广涯的性命。如何?”
徐行藏没有进殿,半途他靠在了廊柱上,闭紧了眼睛,牙齿咬下,唇瓣出了血。
日光透出头纱,穿过眉梢眼睫,打下完美光影。
经此一遭,顾之川明白徐行藏为什麽生气了。
与这人并肩而立,要求苛刻。
被他养着的话,只要可爱与好看足以,但如果想要更多,至少往他旁边一站,不至于黯淡无光。
顾之川不介意站去他的影子里,但是实在拿不出诚意的话,徐行藏就要收回那份可能了。
雪中仙毫不怀疑。
“仙君。你看看我。”
徐行藏双目紧闭,无动于衷。
“行藏?”
心旌摇曳,血脉鼓胀,声音却小心翼翼,轻缓低柔地像试探大猫心意的仓鼠。
一只碗口大鲜艳花朵,被顾之川拿出来,别至仙君发间。
艳色送给了仙君他独独缺失的生气。
徐行藏瞬间睁眼,目光直射顾之川那双明亮瞳眸,廊柱上有木屑掉落,是此人的手指毫不放松。
但这次,顾之川没有躲闪。
他又唤了一声,“行藏,你信不信我可以帮你做到,你想要的所有事。”
杀魔尊只是未来事项薄中之一,不必再提,我理应做到的。
我真的想做你认可的夫君。我从不怀疑仙君保护我的能力,但我也很想在你需要之时,保护保护你。
“行藏,你不必克制你的猜疑,为你一遍又一遍剖白自证,是我的荣幸。也不必约束偏执之心,达成你的心愿,为你捧上你想要的东西,是我的应尽之责。”
徐行藏笑了,他唇边就是血迹,眼神温和而凉薄。
正如顾之川所想,他完全不信。更别说动容分毫,他只有怀疑和斟酌顾之川的实力。
这人说过太多的好听话了,里面基本没有真的东西,此时没有抗拒顾之川的言辞,可能都有赖于信任与爱意。
“那我立誓,如果我今日所言,做不到的话,便请仙君随便处置。愿请上天,将仙君所经历过的一切苦难加诸我身,……”
如果不经历同等痛苦,就无法理解你的话,如果因为我过于安逸的日子,让你排斥不接纳我的话,我愿意都去试一试。
阳光之下,顾之川没有犹疑。
“不。”
徐行藏断然拒绝,“不用。”
“顾之川,我喜欢的是顾之川,而不是第二个徐行藏。”
从我的路走出来的人,我们或许相互理解,但绝不会携手同行。
“川川,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回来抱着我哭吧。然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我给你机会。
再一再二再三,你可以去尝试无数次,直到成功为期限截止。
不要逼自己走绝路,成与不成,那都太难受了。我想你既然遇到了我,就合该有这样一份运气,撒娇能办到的事,就不要去淌渡苦海。
徐行藏嘴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惊华峰就有了烟火人声。
我要爱死徐行藏了。
他简直温柔的要命。
……
得到西境的星星实在是件值得夸耀的事,顾之川决定在百草集中夹带私货,告诉衆人,大白梨和葡萄就应该摆放在一个盘子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