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当年传的神乎其神的几个,还有那位,指不定什麽时候……”
“好了!”唐晖粗暴地打断他,“云峰主虽然是在自己峰上,还是要注意言行修为的好。”
“为了几盆花而已……”
“你闭嘴,我不想听。”
花桩被踹断,根茎飞出土壤,裸露在外,“你们究竟被他下了什麽迷魂散,他娘的,”
“那不过是个婊子,破烂货,”
後面的话还没有机会说出来,他就像花茎一样被人一脚踹倒,飞出去了数米。
顾之川攥住了云传生的脖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云峰主,您在说谁呢。”
手下的人脸胀红泛紫,但顾之川拧着他的脑袋直往地上砸,跃出两个境界的威压,让云传生周身无力,根本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顾真君,顾真君,要罚还是交给刑堂吧,不要脏了您的手。”
唐晖满目痛苦,他还能做的只是给环琅十二峰的诸位峰主丶副峰主们传信,以求来的人多点儿,来博一个保下他这个朋友性命的机会。
但求徐行藏来的慢点,或者干脆不来,其他峰主来的快点。
他这个朋友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别管危宿的私德如何,只要在他手里,环琅和西境是在走上升的路子,他就不可能被清算。
再者说,没有大树庇护之地有多惨,难道,至今流离在外的钟家人不足以证明吗,难道北境的日子,他是想去过的?
哎呀,危宿又不是想祸祸他,有些事儿,不就是大家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吗。
唉,此番他帮云传生说了话,指不定以後也要被针对。但没办法了。这人也没几个朋友,自己再不帮帮他,他非折在这儿了不可。
急杵捣心,唐晖终于看到来的人了,是琼崖峰的峰主万景。
太好了。
唐晖几乎要笑起来,“师妹,师妹。你可算来了,快,快,我可真是没办法了。”
万景一看,这哪儿还要得,赶紧和唐晖一起上手,半护半拉地,将两人分扯开。
“雪中仙,你看清楚了……”
这可是环琅景玉霄峰的地界,你一个药王谷的人在这儿要打杀玉霄峰的副峰主,实在不合适吧?
“咳。”唐晖猛眨眼。
“你看清楚了,他都这麽惨了,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要挪着日子再打嘛,你说是不。乖乖,到姐姐那里去,好好儿跟姐姐说,他怎麽了。我定饶不了他。”
顾之川的手在发抖,杀了他,得趁能杀的时候,不然之後当堂对质,他甚至不能明说这人说了什麽。
落下的通理峰主打量了一下这个场面,也选择了保守的说法,“唉,云峰主呐,平时我就劝过你说话做事要注意点儿。你看这,顾兄弟这麽和气的人都动怒了,肯定是你的错。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不,这些人都是在打官腔。
本质上就是想保下云传生的性命。
看起来都是在给自己说好话,实际上可未必真心如何。
这种人留着,还处于高位,就是给徐行藏添麻烦。今日不除,之後仙君反而不好收拾他。我唱好了白脸,徐行藏的红脸就好唱了。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环琅境的人,也不要西境的谁来喜欢。
只要仙君喜欢之川,就足够了。
手上起势,风云翻涌,衆人惊骇的目光中,顾之川心意已决。
当人有合道之力时,其境界之下之物的生死,就在想与不想之间。
意动则道行,顾之川能调动黑白两道的东西,空中的灵气能成为穿行入云传生体内的针刺,那人脚底的枯枝败叶,亦能瞬息化成收走他性命的怨鬼。
偏生不凑巧。
金风成云屏,堪堪护住了云传生的要害。
修长的手指贴上顾之川的手背,交合的手指向下,身後就是仙君温柔的怀抱,顾之川却不高兴。
他猛地转头,琉璃水珠子一样的眼眸,情绪翻涌,澄澈不存,混沌不堪。
仙君,你莫非不是也觉得之川是在无理取闹,他罪不至此?
雪中仙确实比自己高了,徐行藏垫了些脚在他眉心落了个轻柔的吻,“让丹修执刀,我辈的耻辱。二十年来,药圣都没有让你有机会拿上刀剑,没道理一来这儿,就要见血。”
“小祖宗,你想杀他的话,我来。”
徐行藏甚至不问一个是非对错。
摆明了的,今天,他要取这人的性命。只在想与不想之间,没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