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从这一张张卡片中窥见了一个简短的过去,这一年的6月14日似乎发生了什麽大事,扰动了季铭寒原本沉静的心绪,可他却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在生日宴上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一觉醒来就断片了。
至于发生了什麽,时黎捶了捶脑袋,愣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但这点小疑惑很快被更大的情绪取代,季铭寒的嘴可真是严实的很,竟然一瞒就是七年,这七年间从未让时黎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他演技不错嘛,连我这个专业演员都要甘拜下风。”时黎靠在床脚,失神的喃喃道。
小赫:“小时,我猜测你应该不是在夸奖季先生,而是在嘲讽他,对吗?”
“你变聪明了。”
“隐瞒确实是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但是现在至少确定了,季先生很爱你,你就是他贫瘠土地上最後的玫瑰。他爱你像是冬天沉积的雪,即使明知最终会消融,却依然不知疲倦的下着。”
“你认为我应该高兴甚至是庆幸吗?”时黎扶着桌边艰难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慢慢坐到床上。
“刚才我确实是这麽想的,但现在我有点生气。如果意外没有发生,如果我没有打开这个盒子,我们或许会一直误会彼此,或者,从一个月前就已经错过了。”
他现在有满腔的话想要揪着季铭寒的耳朵说清楚,甚至忍不住想在他的脖子上死死咬上一口,怎麽都无法消解心中难以言喻的冲动和火气。
大门外门铃突然响了,他起身去门口送了趟文件,又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开始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或许他今天必须和季铭寒说清楚,不能再等了。
时黎起身时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份文件,大概是刚才拿文件时一起带出来的,只是没有发现,他原本没有在意,打算直接放回去,可目光却被文件的名字牢牢吸住了。
这个保险箱里原来不止藏了一个秘密!
时黎一下脚软差点没站住身子,血压直线飙升,他扶了把桌子,带着桌上的东西叮咣作响,吓得小赫连忙规劝。
小赫:“哦不!小时,快深呼吸,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会影响健康的,不要生气,快坐下来!”
·
包厢内回荡着轻缓的钢琴曲声,一场合作愉快达成,餐桌旁的两方已经各自起身握手,说着临别前的结语。
“没想到这麽大个科技帝国的领头人竟然这麽年轻,季总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模样周正还如此稳重,我都想替我家小女说个媒了!”
季铭寒笑而不语,李总身边的经理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打圆场道:“老李啊,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咱们季总早就名草有主,还轮得到你!”
季铭寒不矜不伐,点头附和:“鄙人有家室了,抱歉。”
“嗐!”李总一拍手,十分可惜道,“想必季总家里那位一定也是个才女,小女知道了,怕是又要伤心好几天喽!”
几人谈笑间,韩亦突然敲门而入,在季铭寒耳边小声道:“老板,黎哥来了!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像是要砍人呢!”
季铭寒眉心一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表情不变的按礼数送客:“李总,合作愉快,我们……”
几人还没走到门边,大门咣当一下又打开了,李总年近五十的身板吓了一哆嗦,就见一个面似秀玉,气质清贵的年轻人正面带愠色走进来,啓唇先是赶客。
“这位先生,抱歉,我跟季总有些私事要谈,多有冒犯,还请担待。”
季铭寒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先吩咐韩亦清人,韩亦立马堆着笑推着李总一行人出了包厢门,打着哈哈解释:“季总给您挑了几颗野山老参在前台备着呢,来来来,您跟我来……”
李总不明所以跟着走,但还是不放心道:“这位不是来寻仇的吧?真的没事吗?”
“哎呀,没事,我们老板娘绝对是个绅士,从来不打人的!”
一行人刚踏上走廊,包间门嘭一下关上,随即稀里哗啦的玻璃碎裂声骤然传来,听来那是十分激烈,李总吓得频频回头,操碎了一颗心。
“真的不用帮忙吗?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韩亦听着心里直发颤,面上还要保持微笑:“不会的,我们老板有分寸……”
包厢内,时黎扒着季铭寒的胳膊撑着全身重量,正揉着方才磕在地上肿痛的膝盖。
刚刚才一关门,他愤怒的眼神瞪了季铭寒一眼,还没等质问的话说出口,就先被地上的坎绊倒一下跪在地上,连带碰倒了一旁的花瓶摆件。
好在季铭寒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进怀里,这才避免了让他一头扎进玻璃碴子中的惨剧。
“摔疼了没?我看看!”季铭寒把人扶到座位上,直接卷起时黎的裤脚,露出一块发红的膝盖,倒是没有见血,也不用处理。
但他还是眉头皱紧朝伤处吹气,试图减轻时黎的痛苦。
时黎强硬的擡起他的下巴,直接开门见山:“季铭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亲手弄死季乾?”
蹲在地上的人擡起头来,抿紧薄唇眼神晦暗,时黎最熟悉他这副表情,不管是18岁还是28岁都一样倔!
他擡手捂住季铭寒的眼睛,继续道:“你已经找不到多年前季乾犯罪的证据了,所以打算亲手结果了他,为你的母亲报仇,是不是?”
“你开始疏远我,不见我,开始打点身後事,还想把延时送给我,不只是怕沈盼对付你,你也做好了事情败露给他赔命的准备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八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