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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影帝护短 ◇（第2页）

但由于时黎第二天一早就要赶飞机飞去往岚城续拍《朝中措》剩馀戏份，小季总依然没能得偿所愿将枕边人吃干抹净。

翌日一早，电动窗帘徐徐打开，落地窗外地面上一片细碎的银杏碎影，蓝灰色矮胖斑鸠扑楞着翅膀飞落在地板上，哒哒的啄着玻璃门。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被这细微的一样声响吵醒的时黎一擡头，脑门撞在了什麽硬硬的东西上，他嘶一声捂住脑袋。

他撞到了季铭寒的下巴，但对方好想睡的有些熟，这样都没有被吵醒。

时黎还是头一次在季铭寒怀里醒来，以往对方总是醒得比他早，还要擅自将他的闹钟关掉。

敲打玻璃的诡异哒哒声还在继续，且频率越来越快。

他缓了缓，晨起的嗓音还有些绵软：“小赫，你又换了什麽闹钟铃声，怎麽这麽奇怪？”

小赫在音响中道：“小时，你误会了，季先生已经将闹钟关掉了，现在是门口的斑鸠在啄玻璃，不过我想钢化玻璃没有那麽脆弱，不会被它凿个大洞。”

时黎醒了醒神，意识才逐渐回笼，脸侧是季铭寒陷在枕头里的半边脸，柔软洁白的枕头中和了他侧脸凌厉的线条，使之整个人变得柔和而脆弱起来。

季铭寒皮肤白皙，像只刚剥了壳的鸡蛋，但他似乎在梦里很不安稳，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凝重，仿佛正在经历波涛风浪的小船。

他勒住自己的胳膊也有些紧，紧的时黎喘不上气来。

“铭寒？”

时黎轻轻叫了他一声，才想起对方听不见的事实，遂擡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噩梦似乎一下来到尽头，季铭寒从一片黑暗真空的虚无中醒来，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人，手上的劲也松了松，好像分辨不出他是什麽模样来一般，仔细端详着。

在床头柜触手可及的位置放着一个别着钢笔的笔记本，一般是用于季铭寒一早睁开眼还不适应眼镜时，时黎与他交流的，此刻他坐起身擡手捞过来，写下：

做噩梦了？

季铭寒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才摇摇头。

再睁眼时，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脆弱早已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黎又想去写，却被季铭寒先一步环住他的腰腹，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小腹处，赖觉的孩子一样抱着不肯起来。

等两人洗漱完毕下楼，明姨早已做好了两份早餐，时黎每次进组拍戏长时间离家之前，总是要吃一口明姨做的蟹粉小笼，再配一口甜滋滋的木瓜酪。

说来明姨作为柳家的总管家，来给时黎当了这麽久的保姆这事柳濯清是不知道的，但时黎一直以为这是柳濯清默许的，他的母亲还没有完全抛弃他。

所以时黎每月定期会带束剑兰去看望柳濯清，从前一月四次，还会带些东西回去。

他心中始终觉得是自己的叛逆令母亲失望了，但他却又对此并不後悔，只有愧疚。

後来吃的闭门羹多了，东西也悉数被退回，时黎就改为一月一次。

其实明姨从没有告诉过时黎，自己这些年来风雨无阻，提供给他的照顾全然和他在柳家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时别无二致，原因与柳濯清毫无关系，其一是她将时黎视如己出，实在心疼。

但更多的原因，是有另一个给她开薪水的人，对方给出的理由说服了她，明姨始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时黎。

早餐结束，季铭寒又当起了专车司机，迎着早晨八点钟的阳光将时黎送往机场与团队汇合。

他这一去就要住在拍摄基地，大概直到拍摄任务结束才会回来。

一路上季铭寒不住的叮嘱，什麽岚城多雨要记得添衣，不要淋雨小心感冒，熬夜不要太凶，酒店里潮的话就给他空运个室内用的空气湿度调节器过去。

这个提议直接被时黎婉拒，他一脸坚定的拒绝道：“我不是豌豆公主，不会风一吹就折的。”

季铭寒好像还是不放心，还想说什麽，被时黎严令闭嘴：“专心开车，你压线了。”

他但也只能作罢，半晌又想起别的，季铭寒问道：“跟你一起拍戏的是那天那个？”

“你说贺呈萧吗？”时黎坦然点头，“他在片子里演被我一刀捅死的小反派。”

季铭寒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他现在应该死了吧？”

时黎笑了笑，挑眉道：“活得好好的，这次拍的片段都是回忆。”

“哼，他最好快点死！”季铭寒气哼哼的小表情有些可爱，时黎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的脸。

但季铭寒实在太能絮叨，仿佛儿行千里母担忧，念叨的时黎在上飞机的那刻都有些恍惚。

他看着闸机外侧季铭寒望眼欲穿恋恋不舍的目光，开始质问自己，我真的只是去拍几天戏的对吧？

我真的只是离开他几天而已，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吧？

该不会是我得了什麽大病自己却不知道吧？

难不成这一去就不复返了？

小季总这“望夫石”一般的形象着实有些骇人，第一次在热恋期与恋人分开，内心何其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