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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谁主动地 ◇（第2页）

这是一双被布料遮住会觉可惜的手，他从脑中就能描摹出全部的样子。

袖口与口袋布料间露出一小截月光白的皮肤，一小颗突出的腕骨若隐若现，腕骨旁边还有一颗痣，仿佛在说：吻这里。

“赫尔墨斯，出来道歉。”季铭寒收回目光，命令道。

小赫不给台阶就下，立马蹦出来：“对不起，小时，我深刻检讨了我的错误，保证不会再犯，我还写了检讨书……”

“现在闭嘴，我就原谅你。”时黎不想听一个机器人长篇大论念检讨，他又不是热衷中式教育的学校领导。

小赫乖巧道：“好的。”

街道两旁人影稀少，两人步子慢的像是散步，虽没有言语只是并肩走着，也没有尴尬的气氛生成。就仿佛彼此已经默认了身旁这人的存在，一切都成了习惯。

时黎正瞧着河面上摇晃的月影，他冰凉的手突然触碰到一片温热。时黎朝热源看去，是季铭寒把手放进了他的口袋。

还不待他问出声，季铭寒就解释道：“手有点冷，还是时先生的口袋暖和。”

若不是时黎知晓自己四季手都是凉的，恐怕就信了。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旋律，是街边的咖啡店正在放一首慵懒的法语歌，歌声仿佛缠绕着月光慢慢飘进行人耳中。

而在更近的他身旁，响起一阵相同的旋律，只是更为低沉。

季铭寒好像心情不错，竟然在轻声跟着哼。

这一瞬仿佛春水流淌过冰面，炸开一片片冰花，时黎没有把他的手拿开，听得有些出神。

女歌手的歌声仿佛漫步花园摇晃着裙摆的微醺少女，而季铭寒的声音就相对低沉懒散了些，像柔顺的颜料里掺了些石英砂，带着他发声习惯特有的哼鸣音，听得人心尖痒痒的。

“季铭寒，你真的懂怎麽释放魅力，学生时代没少被女孩子追吧？”时黎轻声问道。

“不知道，但我没跟女孩子谈过，男生也没有，时先生是我的初恋哦。”好听的哼鸣声被带着低笑的话语声代替。

时黎轻笑了声，眼角漫上一点笑意。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三年後的那个人。

路灯不断交错，一盏盏暗下又亮起，咖啡店的歌声逐渐远离，时黎好像没听够，破天荒的叫季铭寒唱给他听。

季铭寒没有一点犹豫，他像是对这首歌很熟悉，不用伴奏也能唱个七七八八。

Lesannéespassent，

（岁月的流逝，）

Qu'ilestloinl'agetendre，

（温柔年代已远，）

Nulnousentendre，

（一切都已不再听从我们的召唤。）

法语独有的小舌音在他口中被弱化，音色低沉华美犹如一把小提琴，副歌部分一连串“嘟嘟嘟”的旋律又很欢快。

时黎脑中突然浮现起对方曾经在讲演会上一板一眼的发言，在季家老宅对季怀礼的怒骂冷眼旁观，与他一同出行时偶然遇上粉丝围堵，季铭寒深深皱起的眉。那是一双平直而深刻的眉，将下方一双眼睛衬的沉郁锋利。

这样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人，突然在他身边唱起欢悦的小调。

过往中那一张张分不出区别，辩不清情绪的脸，也随之生动起来。

时黎其实总爱走神，当他开始回忆或陷入思考，眼神都会散掉。整个人就像随人摆弄那样亦步亦趋，甚至不分时间地点。

所以直到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後背抵上什麽东西，时黎才回过神来。他被季铭寒半搂着靠在路灯下，柔和的光晕将二人拢了进去。

歌声还在继续。

“Jevoudraistoujoursteplaire，

（我想永远讨你喜欢，）

Dansmonjardind'hiver，

（就在我的冬日花园，）

……

Tesmainsquicourent，

（你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