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玉点了点头:“对,您应该知道,这里是陛下生母宣妃的故土,陛下自从七年前就从未出过京城,之前她在北疆的时候曾跟我说过,想回来看看。”
“但是计划变得太快,匆匆回京,匆匆继位,她的前二十多年好像都在匆匆走过,这次南下治水,这里的知府韩大人似乎认识宣妃,所以我私下里找他打听过。”
纪明箫眼睛闪过暗光,她明白了宋怀玉的用意,宣妃之死在陛下心里是一根又长又粗的尖刺,经年之久一直刺在心里。
“我曾听说过,宣妃的本姓为韩,不知宣妃的韩与韩大人的韩是不是一个。”
宋怀玉肯定了她的猜测,“是。韩大人说他曾有一女,昭武三年突然失踪,自此从未有过音讯,他见到陛下後觉得眼熟,得了空就往这边跑,想问问陛下的生母是谁,为何与他那失踪的女儿相貌相似。”
空气中传来一声长叹,纪明箫已经能从宋怀玉说出来的只言片语中串出整个故事的脉络。
早年昭武帝下江南,浩浩荡荡在大宣境内转了一圈,耗时一年。
而宣妃刚入宫不久便生下了长女梁颂,由此可以推断出宣妃是在陛下巡抚大宣的时候怀上了梁颂,而韩大人说女儿在昭武三年消失。
当年的韩家幺女不是失踪,而是被昭武帝在大街上看到,被人强行绑了去献给了陛下,她貌美冠艳却心思单纯,被当时的昭武帝哄骗着回了宫。
就此朱颜落尘,在高大的宫墙下成了供养皇权的腐泥。
“我们的陛下,是个小苦瓜啊。”纪明箫突然从嘴里冒出来这句,宋怀玉自然是知道她心里心疼极了,所以才敢让人将她请过来处理这件事。
“所以我想请你跟韩大人谈一谈,弄明白当年的事,他的家里还留有一些当年宣妃的旧物,但是屋宅被冲垮,找东西还得一段时日。”
纪明箫点头:“好,我明白了。”
“老师——”陈词雁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衣裳上还沾着泥点子,就这麽直直冲了过来,在看到宋怀玉也在之後,她松了口气。
“侯爷,出事了。”
等到陈词雁带着宋怀玉赶到的时候,知府门口已经被人围住了,层层人群挡住了去路丶
陈词雁在来的路上跟宋怀玉说明了缘由,原来是赈灾粮到了之後,护送的禁军将东西都搬到了知府府中,打算待休整之後再分发给百姓。
结果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在淮州大肆传言说知府私藏粮食,他们煽动百姓围住了韩大人,要求他交出粮食,滚出淮州。
“找到是谁发动百姓围住这里了吗?”宋怀玉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眼底闪过厌恶。
陈词雁摇了摇头:“还没有,您带来的北侯军也在帮忙找人,但是那些人似乎就冒了个头,然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先把他们稳住再说。”宋怀玉从腰侧抽出武器,纵身跳到高处,环视过後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吼了声“安静”。
他手里拿着武器,沉着脸看着凶神恶煞,这里有不少人都是被宋怀玉带人救出来的,所以对他有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感。
在宋怀玉出声之後,嘈杂的人声逐渐低了下去,围在中间的人群慢慢散开,露出了被打倒在地的韩禄。
他满头鲜血,虚弱地躺在地上低呼,却在看到宋怀玉手中的武器之後从地上擡手,轻声劝着:“不要伤他们,侯爷,他们都是无辜的。”
宋怀玉从高处跳下来,陈词雁已经带人从人群里挤进去将韩禄从地上扶起来,“韩大人,快起来,您受伤了。”
陈词雁:“来人,带韩大人去看大夫。”
北侯军从陈词雁手中接过韩禄,将人带着去找济善堂的大夫包扎伤口,宋怀玉沉着脸从人群里走过,站上台阶,看着面前聚集的人群。
“本侯知道你们是为了什麽在这里闹事,但若想安安稳稳吃饱饭,就回去好好坐在家里,赈灾粮既然都已经运到了淮州,自然是不会让大家饿肚子,但若再有人闹事,本侯手中这把刀,可不会分人。”
百姓哪里见过这般蛮横的人,但他们都听说过镇北侯的威名,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如今站在面前,没有人不害怕。
陈词雁看到这,连忙站过去安抚,“诸位,还请大家耐心等待,陛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大家都会有饭吃,放心吧昂,都回去吧。”
她和宋怀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这群老百姓半威胁半哄着遣散,接着陈词雁马不停蹄赶去济善堂查看韩禄的伤势。
宋怀玉留在知府府里,带人守着赈灾粮,以防万一。
梁颂是在傍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她得知韩禄被人打伤十分惊讶,因为这些日子在淮州她可以看到,这位韩大人在百姓心里的威望极高。
今日却因为粮食的事情就被人打伤,着实有些蹊跷。
“纪相怎麽看?”
纪明箫坐在她旁边,沉吟着说:“恐怕这其中有旁人手笔,大宣安稳了七年,如今淮州大水,百姓受苦,自然是有一些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出来捣乱。”
梁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寒着脸冷声道:“派人将这些人的来路查清楚,要真查出来什麽,那这次淮州之事,便是一个好时机。”
“梁一,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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