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让我独自做一遍这道题。这道题我早就知道该怎麽做了,所以很轻松就答对了。数学老师很欣慰地冲我笑一笑。
我小声道谢。
这时,上课铃声也即将响起。
我注意到班主任要收拾东西站起来,我急急忙忙过去,出声:“老丶老师,我帮你拿东西吧?”
班主任看着我,有些惊讶。
她是个年龄快接近五十岁的女教师,头发灰白,身材微胖,戴着眼镜。我的成绩在班里是中游,不出彩也没t有太差劲,上课不会主动回答问题,下课後碰到老师会极尽全力躲避。所以我十分不起眼(如果没有妈妈来学校的那件事的话)。
班主任微愣了几秒後,看到我紧张的神情,还是同意了。
我松了口气。
然後借着帮班主任拿作业本的功夫,我悄悄将早就盯上的学生名单也拿走了。
*
晚上。
电话亭内,我抱着电话说出一串地址:“北上同学家就住在这里。”
“嗯,我知道了。”
与电话亭隔了差不多七八米的漆黑巷口,穿着黑色外套丶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古久同学站在那里,接听电话。
一身黑。
如果不是他的皮肤很白,否则我都要找不到他人在哪里了。
我摸一摸自己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唔……我今天也是全副武装。我正准备跟古久同学说结束语,然後按照我们约定好的事展开行动,电话那头却忽然再次传来古久同学欲言又止的声音:
“那个……”
我满脸懵懵地停下来,询问:“怎麽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学校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天还自以为是地劝你继续去学校。抱歉。”
我完全没想到古久同学居然会提起这件事,并向我道歉。
我擡头,看向他所处的位置。
他後背靠在巷口的墙壁上,微微低头。月光下,我看到他被帽檐遮住大半的侧脸,嘴角线条微抿着。
“你不提这个,我都已经忘记了。毕竟我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哈哈。”我挠着脑袋(但因为头上戴着鸭舌帽,所以完全是在挠空气),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说。
“……”
古久同学并未接话。
而是停顿了四五秒,突然问我:“……你讨厌他们,吗?”
“讨厌。”我不假思索。
电话亭对面的古久同学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动了动,随即上擡丶塞进口袋,似乎抓紧了什麽。
“但他们已经完全不敢招惹我了。”我继续说,“那天我之所以中途离开学校,是因为我把他们的桌子椅子全——部——推倒了,还把他们的课本随堂笔记撕得一团糟。哼哼。”
说到这里,我格外得意地微微擡了下下巴,我觉得这可是我长这麽大战绩最显赫的一天:
“并且有个人想跟我吵架,我也超凶的,直接将圆规的笔尖刺进了她的座椅靠背,她都吓哭了。”
古久同学塞在口袋里的手,有些松动。
他恢复轻松的站姿,兴许是信号不好,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电流音,但丝毫不影响我听出他在笑:“我还以为你只会对我使用暴力呢。”
诶?诶诶诶??!
“我没有对你使用过暴力呀!”我辩解。
“鼻子。”古久同学声音很平地说。
“……”
我瞬间回想起自己好像将他的鼻子打出血过两次的事……
我:心虚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