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麽一直沉默了下去。
沉默一直持续到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小道,将街道染成深紫色。
凉子送我出门。
她站在门口,向我挥手。
我也朝她挥一挥手,转身,沿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
身後传来模糊的呼喊。
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我没听清。但我隐约认出那是凉子的声音。所以赶忙转过身,风越刮越大了,将脸颊吹得生疼。
我看见凉子双手合拢在嘴边,朝我这里喊:
“我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你!”
“……”
天彻底黑了下来,但街灯却亮了起来。我弯弯眼睛,朝她笑一下,挥挥手。
对不起。
以及,再见。
虽然我觉得,我和凉子,应该没有下一次再见面的机会了。
——
注视着黑长发的少女逐渐消失在街道拐角,宫武凉子神情有些复杂地垂垂眼,打开家门,进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书桌上的那个相框,静静发呆了一会。
国中二年级,她转去了新学校。晚上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北上同学一行人,他们正将七八个男女生堵在角落里暴揍。
她虽然没仔细看,却也认得出来。
挨揍的那几个人,是过去与她同班的人,经常在班里欺负风花。
她正想着,就对上了北上同学的视线。他眯着眼看她,在玩手里的美工刀。她吓了一大跳,低头匆匆走了。
也没有想过要去报警。
因为这是没用的,北上同学家是做旅馆生意的,很有钱,与一些势力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只要不将人打死,都不会有麻烦。
自那以後,每次回家,她都会刻意避开那段路。
再之後没多久,她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班里现在没人敢再欺负风花了,却也没人敢和她做朋友。
从回忆中抽离。
宫武凉子将相框里的铅笔画拿出来,伸手细细摩挲了下,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
最後。
她将铅笔画塞进抽屉里。
重新在一堆合影的相片里挑挑选选,最後选中了一张和现在的三名好朋友在猫咖合影的照片,放进相框里。
再见,风花。
*
隔天。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总算鼓起勇气踏进学校大门。
又在校园角落里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总算哄自己进入教学楼,换好室t内鞋,我慢腾腾地往楼上走去。
我昨天从教室逃走时。
没有拿书包。
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我的书包被班里的同学拿去玩抛球游戏的画面了。
可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
我的书包居然还像昨天我离开时那样,平平安安地躺在那里。
这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