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王朝灭亡百年,九子夺嫡的戏码却依旧在上演,权势名利总是如此让人疯狂。
纵姮弯腰,将档案放到女人面前的红木桌面上。
茶香氤氲,刚才这里明显还有其他客人。
“查到了,林鹭,已经逝世很多年了。”
“里面是尸检报告和死亡证明。”
李衔清拿起报告,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触目惊心的文字依足以窥见这具尸体的惨状。
她问:“没有照片?”
纵姮:“尸检的?有,往后翻。”
她想起那些有些模糊却依旧堪称恐怖的照片,不可避免地感到胃部一阵翻涌。
“……”
李衔清翻页的手一顿:“我要的是她生前的照片,别和我说没有。”
纵姮:“确实没有。”
“那位删得很干净,相关杂志社的底片都被彻底洗掉了。”
“整个尸体的面部遭遇了毁灭性打击,头部重创,颅骨粉碎,最新技术也没有任何复原的可能性。”
“或者你交给刑侦支队试试。”纵姮耸耸肩。
李衔清流转的眼眸暗下去一点,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她原本就十分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主理人如此念念不忘?
林鹭,出生于普通中产家庭,自幼展现出惊人的数学天赋,十八岁在华尔街一战成名,作为经典例子被编入书籍,各大报社争相采访,是当之无愧的金融天才。
她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可现在能追查到的信息竟然只剩下冷冰冰的死亡信息。
李衔清记不清曾经听谁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主理人的初恋竟然是她。
纵姮面无表情:“这些信息都是真的,我核验过了,你不应该最清楚你们家人的手段吗。”
林鹭追求者众多,某位M国金融大鳄盛赞她有一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轻轻一眼就能将人从头到尾锋利地切开。
可惜她选择了比金融市场更危险的存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李衔清轻笑了几声:“真可惜,听说是个大美人。”
她低下头,轻晃茶杯,淡淡开口:“但你不觉得,这些东西来的太巧了吗?继续查。”
她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死亡并非最后的休止符,它的出现更像是巨大的烟雾弹,希望让人止步于此。
纵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巧?这都是我好不容易拼凑复原出的信息,你以为谁都能轻易拿到这些信息?”
“辛苦了,坐。”李衔清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特供大红袍,“我就知道,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纵姮。”
“让我再想想。”她单指抵在唇上,垂下眼帘,有节奏地点着。
她的境况和当年的主理人分外相似,都是最有希望登顶的人,但目标如此明确,其他人一定会联手优先对付她。
主理人没有缺点,强得近乎于神,却依旧险些死在了无休止的暗杀中。
按照时间推测,林鹭逝世的时间刚好能够和那一段暗杀吻合。
李衔清没有爱人,她只爱权力。
她是现任主理人亲姐姐的女儿,母亲当年为了保护主理人而死,早早就为她铺垫好了这条血色长路。
李家人骨子里流淌的血也是冷的,在她看来,母亲当年的行为并非是出于什么姐妹情深,而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虽然纵姮一口一个“你们家人”,如此讥讽的喊着,但她其实从未将那些垃圾视为家人。
她们不过是也恰好姓李罢了,有什么资格和她竞争?
李衔清笑吟吟转向纵姮,毫不避讳自己的计谋:“你说,如果我复刻一场一模一样的暗杀,应该栽赃给谁比较好?”
以同样惨烈的场景刺痛主理人,恰如宿命循环,多有趣啊,主理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纵姮品了一口茶,假装没听见。
李衔清幽幽叹了口气,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
但在浮动竹影落如窗沿的那一刻,女人冷冷吐出几个字:“先杀李建熙。”
李衔清微微抬眸,眼底光华流转,“他还配不上这么高级的局,放心好了,这个人迟早是要死的。”
纵姮抬眸:“和私人恩怨无关,只是人蠢到一定地步,行为不可控,也是一种危险。”
“嗯哼,知道了,”李衔清轻佻应下,不以为意。
她托着下巴,问:“还有别的吗?”
纵姮喉间颤了颤,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在金融市场监测到一个账户,行为模型和林鹭很像,不过……那些案例在书籍里都能学到,并不能说明什么。”
一切行为都可以量化成最直观的数据,言行可以骗人,但清洗后的真实数据将展示出最真实的思维模式和狙击布局。
“谁?”
“林舒星。”
李衔清抚在茶杯边缘的手一顿,唇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真巧,也姓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