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当是自己调养身子有了成效,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子。
或许是对这件事还没有什麽概念,他竟然生不起什麽害怕的情绪来,看着面前衆人神色各异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那……可有什麽注意事项?”
到底是苏元白稳重些,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且陛下身子弱,可否能顺利诞下龙脉?”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张太医的额前冷汗涟涟。他悄悄瞥了一眼陛下,却看见陛下也正歪着头等着他的回答,便只好硬着头皮一五一十道。
“陛下体虚且身量小,确实不宜産子,但也绝不宜落胎,二者都有极大的风险,务必要早做决断。”
是去是留?
寝宫内一时寂静无言,他们都明白陛下迟早会有自己的血脉来继承大统,只是从未想过这般快,更是不敢想是以这种方式。
而他们谁又赌得起,谁又敢赌?
但说到底,这是陛下的孩子,只有陛下能真正决定他的去留,衆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纪明修身上。
“怎……怎麽都看朕?”
纪明修茫然地擡起头看着衆人复杂的神色,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沉默良久。
“那就,留着吧。”
*
说话是件容易事,可真的去做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个宫里头,已经许久没有新的生命诞生。而他们几个人又是完全没有经历过妇人産子的,各个如临大敌,紧张得不得了。
纪明修却没工夫跟着他们几个闹活,仅仅是这愈演愈烈反复无常害喜就将他折磨的够呛,每天吃一点东西就呕得厉害,连带着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即便是太医开了方子也无济于事。
“或许,陛下可以让顾将军回来。有他在,害喜的情况也许能轻些。”
秋凌看着神色憔悴的陛下心急如焚,四处寻着偏方,不知从哪本书中看到有胎儿的父亲的安抚,能减轻孕体的害喜。便是他再不希望顾子安回来,此刻也顾及不了那麽多了。
“不必,你那偏方肯定不灵。”
纪明修还没说话,一旁的黎青云就出声反驳道。
“算算日子,怎麽不能是臣的,偏偏就认定是他顾子安的?”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好像那枝头未熟的青杏,听得纪明修有些好笑,嘴里直泛酸水。
话是这麽说,但他身子特殊,一向都是十分注意的,任是黎青云发疯的时候也没敢乱来。只有那一晚,他和顾子安两个人都带着气,谁也不肯让步,结果就着了道。
只是,怎麽还有点想吃青杏?
他舔了舔唇,安抚地握住了秋凌的手,这些时日不光是他憔悴,其馀几人也是被他折磨地吃不下睡不好的,远远一瞧,不知道是谁有了身孕呢。
“顾子安才去北疆没多久,况且熬过这几个月就好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可是他此刻还不知道,有些话,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就愈发地难以开口了。
直到最後孩子出生,他也没将这件事告诉顾子安。
……
纪明修本想着捱过头几月便好了,可谁曾想害喜是轻了,可更头疼的问题却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身量小,太医特意嘱咐过要少食,以免胎儿过大,难以娩出。前几个月他害喜害的厉害,什麽也吃不下,这件事倒算不上什麽难事。
可是现在害喜的日子过了,他就变得格外贪嘴,好似肚子里的小混蛋要将那几月亏来的连本带利地全都吃回去才罢休。其他几人不敢让他多吃,整日为了那几口吃食和他斗智斗勇。
吃不饱饭也就算了,更严重的问题是。
他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一种难以啓齿的奇怪。
明明什麽也没做,却会突然渴得厉害,像是岸上无法呼吸的鱼儿。
原本敏感的耳垂丶颈侧此时更是连碰都碰不得,一点点轻微的摩挲就能勾起难言的痒意,让他畏惧,亦让他沉迷。
连带着平坦的胸前也升起了微弱的起伏,轻轻捏一捏就会燃起烈火,吓得他不敢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