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早吗。”我放下手机,四指触碰他耳後,用拇指摸他的脸。离开学还有段日子,我不想回去这麽快。
他默认我拒绝了,“好,那我们晚点回。”
“是有急事吗。”
“不是急事,可以调的。”他说,“我在北城挂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号,我们到时候再去看看好不好?我陪你去。”
重新挂号不是易事,“不去惠医生那儿了吗?”
“不去了,换一个。”他摸我的脸,“回去了我们一起住学校外面好吗?”
我的手顿住,“你爸妈怎麽说?”
我感觉他们的思想比较传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和同性在一起。
“肯定是同意啊。”他捏我脸颊肉,“刚放假的时候,我也被他们抓去看心理医生了。”
“啊?”
“他们在教育小孩这种事情上没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麽就听什麽。如果我不追究到底证明清白的话,他们是不会信我的话的。”
“是吗?”
“对啊。”他低头靠在我左肩,“他们都不信我说的。”
算是找到原因了,“难怪你也不听我的话。”
“哼。”知道自己理亏,他像鸵鸟一样埋头不说话。
“所以他们对我们没意见?”
“当然没有。”因为他趴我身上装死,所以他的声音闷闷的。但说完他就擡头注视着我,“话说回来,你还没答应我呢。”
“已经默认了。”我说。想起那夜我随口定的条件,实在是有点……
“要有仪式感啊宝贝。”他开始撒娇,咬我耳垂,“答应我,快。”
“别闹。”我头转向另一边想躲开他,他却不依不饶,上赶着亲热。
他抓住机会又吻我一口,“你答应我我就不闹。”
“汪汪!”
他催促得更起劲了,乱翻译来福的语言:“快,来福发话了。”
“汪汪!”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真是的,受不了他了,非要在来福面前搞这种,教坏小孩。
他最後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揉了揉我的头,“宝贝真乖。”
“……”不想说话。
台风带来的降水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阴云退去,艳阳重新主导夏季的主旋律。我想去门前那块菜地看看,却别俞年摁在院子里,让我坐着晒太阳。
“俞归,我和你说,你现在是一颗蘑菇。”
“?”我变异了?!
“你要汲取阳光和露水,才能长成大蘑菇。”
“?”我不想长大,我想做小蘑菇。
“这段时间,你就把自己当做蘑菇养,知道了吗?”
“蘑菇也能晒太阳吗?”晒了不会变成蘑菇干吗?
“……”他停顿片刻,重新给我下定义:“你是能晒太阳的蘑菇。”
“……”
我好像知道他的原理来源了。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说生病了就把自己当植物养,养着养着就好了,我估计他是学这个呢。
但一直坐在院子里好无聊啊,我最终还是转移阵地去了菜地。
“你咋出来了?”在田地里除草的俞年看见我,停止劳动,用手抹了额头的汗。
“我想种在土里。”我放好凳子,在阴凉处坐下,穿着拖鞋踩在泥土上。
“好吧。”他遵循“我开心就好”的原则,没说什麽,继续除草翻土去了。
“你要种什麽啊?”我问。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能种什麽东西呢。
他特别诚实:“没想好,只是想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