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爷爷留下来的鱼竿去河边钓鱼。昨晚陆宁峰约我今天“修身养性”,说白了就是在河边抓着鱼竿坐一天,还拉来了两个堂兄。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晚打算做全鱼宴,虽然我认为我们最後做的会是烤鱼。
出门前,来福不知为何跳到电动车的踏板上坐那儿不动了,不知道跟哪家狗子学的。可能是它也想去钓鱼,我摸摸它的头,用脚把它拦好,带上它一起去河滩。
“你们是约好一起来的吗。”看见河滩边还有两条狗,我忍俊不禁问来福。它发现它的小夥伴,迫不及待地想跳下踏板,冲上去与它们玩耍。
我的腿还拦着,它不敢跳。把车停稳後,我才移开腿,来福一溜烟就跑了。
俞潮见到来福,意外又惊喜,带着宠溺又略微嫌弃的语气道:“怎麽你家的狗也来。”
陆宁峰用脚勾起凳子一腿,娴熟地将它挪到自己屁股下,替我回答:“你问你七哥,每次出来钓鱼都带狗。”
按辈分排丶被我们称做七哥的俞安很忙地摸了摸秀发,然後笑了笑,看似谦逊实则炫耀:“我钓鱼技术好,烤一条给它们吃又没有损失。”
陆宁峰总结:“看吧,它家狗干的。”
钓鱼是不可能只钓鱼的,我们摸了副扑克牌出来打。俞安能钓到最多的鱼是有道理的,他耳朵贼灵,鱼竿那头有一点扑腾都能发现,杆子收两下就把扑腾挣扎的鱼钓上来了。我们仨的桶还是空的呢,他都已经钓到两条了。
“干活,杀鱼。”俞安伸懒腰吩咐道,回河边继续放饵盯着河面。俞潮一手拿着刀一手拎着鱼,就在岸边的石头上将“新鲜出河”的小肥鱼处理起来。我和陆宁峰的工作比较清闲——去捡树枝。
三条今日出门目的明确的小馋狗,则是摇着尾巴聚在俞潮身边看他杀鱼,时而走路时而一屁股在石滩坐下,左右看探丶用腿挠头装作很忙的样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兴奋和蠢蠢欲动。
俞潮多年的烤鱼经验不是吹的,搭柴串鱼生火一条龙全包,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陆宁峰回河边看钓竿了,我没事干,又不好意思玩手机,于是我选择蹲在来福身旁撸它玩。它也不恼,任由我搓它的背。
“俞归。”俞潮将串好的鱼给我,让我烤鱼。
“来了。”我搬过我的小板凳,调整好坐在火堆边烤鱼。三条小狗也转换阵地来到我身旁,眼巴巴盯着烤鱼,肚子里的欲望赤裸裸挂在眼睛,毫无掩饰,生怕我们不知道。
“离远一点。”它们离火堆太近,被俞潮拿着扇子赶走了。他也把凳子从河边搬来过来,无奈道:“一个两个都是饿死鬼投胎。”
“馋呗。”我话音还未落下,三条小狗又跑回来了。
“得啦,第一条是你们的,一边玩去。”俞潮伸手再次赶狗,它们这次倒是学会往後退了些,只是眼睛还在盯我手中的烤鱼。
俞潮用扇子摇着风,吐槽这三条饿死鬼:“真是越大越难教。”
我翻转手中的烤鱼,说:“没吃过好的嘛,正常正常。”
他转头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你的酱板鸭呢,不见踪影。”
“今晚嘛,光吃鸭子是吃不饱的,多钓几条鱼再说。”酱板鸭的鸭子小小一只,肉更是少得可怜,让四个人分着吃丶还想要吃饱,真的是有点为难它了。
他表示理解:“也是,去年七哥带回来的特産……啧啧,跟蚊子肉似的,两口没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我调侃他,“你不带点东西回来?”
他一脸嫌弃:“去镇上吃得啰,不比我带回来的新鲜?”
俞潮是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在南城读大学的,周末没课可以回家睡大觉的那种。因此,我们上学时他常在微信群里上蹿下跳,有时是说自己好孤独需要我们陪,有时是炫耀他过节日在家吃的大餐,主打一个不让我们安生。
我将一条鱼拿出火堆,问:“给它们吃的要全熟吗?”
俞潮十分随意:“都行,谁知道它们在外面会吃什麽奇怪的东西,肠胃都练出来啰。”
“那还是吃点好的吧。”万一这鱼里有寄生虫咋办,我的来福不能生病。
见我将鱼移回火堆,俞潮乐了,“你也是……唉。”
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识趣地放弃形容。
聊着聊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三哥那边修新房缺人,你去不去?”
“去呗,反正在家闲得很。”找点事情充实生活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这种活一听就是包吃饭的,干嘛不去。
“得,我和他说一声。”俞潮也是爽快,立马掏出手机给三哥发消息。
“三哥说十月份搬新屋,到时候又有新房酒喝哦。”
“十月份。”啧啧,开学过後都是猴年马月,回家吃席犹如镜花水月,“你吃算了,我‘云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