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吧,我没见过她。”
“你为什麽有她的电话。”
“妈妈说你生病了,医生是她。”
“所以你就问妈要了联系方式。”
“嗯。”他很实诚,没有隐瞒。
出于什麽目的呢,放不下丶触不到,于是选择暗中窥探吗。
他们是怎麽知道我生病的,惠医生不是说她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秋信在北城本硕博连读念的医学,认识的医生不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在北城不论找哪个医生谈,他们是不是都会知道我的事情。
回南城呢,肯定要在市里看,但是车费好贵,也不一定约得上号。
我该去哪呢,要一直忍着吗。
“哥。”
“嗯。”我转过另一边,我不想看见他。
“对不起。”
“嗯。”
再追究有什麽用,改变不了过去,也窥视不到未来。
我已经扭曲了,我想把我的身体撕成两半,一半留下代替我继续生活,一半杀死带我堕入轮回。
天花板一盏盏白色明灯延伸到尽头,病人来访又离去,穿梭于被白墙整齐分割的空间,忽然出现又一下消失,像躲猫猫,我是看他们玩耍的局外人。
“你们来了。”不知等了多久,惠医生身着灰色大衣丶喘着气来到了我们面前。
他比我积极,立马站起走向诊室,内疚道:“麻烦了。”
医生的心态比我和他好,笑着转动钥匙打开门口,“不麻烦,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的任务。”
“进来坐吧。”她打开诊室的灯,光溢出了走廊。
“哥。”他回头看我。
我起身进入诊室主动坐在方凳,他在我身後把门关上。
空间变成密闭的了,惠医生边穿白大褂边问:“刚才是遇到了什麽困扰?”
什麽困扰吗,我不知道……要怎麽说。
见我不语,他似乎也变得犹豫,“你说还是我说?”
说什麽呢,我不知道。
她看出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对,试探问:“小归要不要休息?”
“嗯。”他的头脑应该比我清晰,他应该比我更适合交流。
“好。”她打开隔间的门,“我们不关门,可以吗?”
“能掩门吗。”
“可以。”她替我把门半掩,我躺在治疗椅上,刚刚好能看到她一个人。
好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麽是真正的心力交瘁。
“你们……”
“……跑……车……”
“……行为……”
“……”
细碎的声音从门框另一边传来,零零散散拼凑出真相。
我太敏感,发现他在跟着我,然後我跑了,跑到车道上,他把我拉回人行道,就这样,很简单。
至于为什麽会来医院,是因为车道上有车,而我拼死拼活朝车的方向跑。
我明明向往光明,可它为什麽会带我死亡。
是我活该吗,一滩烂泥注定得不到阳光的眷顾。
或许是吧,谁会舍得与我分享珍宝,谁又会可怜阴沟里的老鼠。
我是疯子吗,我是不是已经疯了,现在只是在扮演正常人完成“俞归”的生命游戏而已。游戏什麽时候结束,结束的那刻,是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