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照镜子,眼底有浅浅乌黑。
偶买噶,以後不能让俞年买滋养型的食物了,我活人微死的身体承受不住营养暴击。
花费一上午从视频中导图片,怀恨昨晚的芋圆而拒绝精修。粗略调色後,挑几张能看的发给俞年。
【谢谢亲爱的,麽麽哒~】
【有病就去治】
【不去不去不去】
【我撤回图片了哈】
【不行!】
长时间盯电子屏幕,我的眼睛有些许酸痛。正好到午饭时间,我洗把脸清醒清醒,和温洋去小吃街吃饭。
还没到下课时间,小吃街略显空旷,我们刚好能坐到店内的位置吹空调,温度比宿舍那个千年老冰窖舒服多了。
点完菜,温洋撑着桌子低头刷手机,我则是凝视桌上一圈一圈的花纹发呆。
“俞归,你弟弟上校园墙了,有好几条求联系方式的消息,全是昨天下午那场比赛的照片。”
我回过神,解锁手机进入□□动态搜寻,“正常,毕竟外形条件摆在那。哪个校园墙发的,我也去凑热闹。”
他的语气十分夸张,“都有,全方位扫射,非常之牛逼。”
我刚上大学不懂事,见到校园墙就加,如今回味往昔操作……多加几个没关系,偶尔还能捡大瓜。
所有墙墙的动态有七条,条条有俞年。我点进去看了,大多数是校外同学发的,有的只是单纯表白,只有一条求联系方式,也有表白其他球员的。
从整体上看,大家倾向于表白球队,俞年只是因为白得显眼而吸引了更多注意力。
不过,他们随手抓拍的照片,质量似乎比我精心拍摄的高上好几个……呃……一个层次。
动态中有三张俞年的单人照,一张是他仰头喝水的侧脸,手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摄影者充分展现了他的力量感;第二张是他看比赛,两腿分开,小臂搭肆意搭在大腿上,认真观摩赛场状况;最後一张是他在赛场上运球。
运球这张怎麽拍的啊?这麽清晰,我拍的全是糊糊,一眼马赛克。
“滋滋”声由远及近,滚烫的黑色砂锅落座木制垫板,水蒸气凝结成小水珠步步高升,模糊温洋的方形眼镜片。
我拿过白色塑料碗给温洋盛饭,感慨道:“他们拍的照片比我的强多了。”
温洋从筷筒抽出两双筷子,“人各有所长,也许你的天赋不在拍照上。比如我,游戏再怎麽练,还不是要靠小赵子带飞。”
有道理,我的摄影天赋应该是卡在娘胎里了,不懂俞满有没有捡到。如果成功捡到,以後就靠她给俞年拍好看照片了。
虽然不知道这家鸡公煲的鸡肉冻了多少天,但好在味道是香的,泡面吸满汤汁,配菜也入味,也有心情聊天。
温洋夹起一块鸡肉,用它将汤汁混入饭粒,“上学期你弟的存在感好像没这学期高。”
“确实,因为我上学期不理他。”
俞年是军训过後来骚扰我的,那天他在快递驿站遇到我,连快递都没来得及领,就直接把抱着箱子的我堵在驿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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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归?”
?
还没正式开始上课,我和同学们不熟悉,不清楚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见我没说话,察觉到我的茫然,他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震惊:“你不记得我了?”
怎麽?我小时候抱过你?
当然,我没这麽说。因为留守长大,我对陌生人格外警惕,脸上能冷漠些就冷漠些,太热情总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请问你是?”
“你真不记得我了?”
“?”
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狐疑地看他一眼,不过多纠缠,绕过他往宿舍走。
没想到他锲而不舍,小跑两步跟上我的步伐,头重新凑到我面前,“哥,你忘记我了?”
回忆从某个角落冒出。
有不少人叫我“哥”,但基本上都会加前缀喊我“俞哥”。不加前缀喊的——只有爸妈带走的那个孩子。
上次见他已经是初三了,原本就不清晰的面容被时间和各种琐事淡化。我连俞琰斌和唐秋信的脸都想不起来,更何况是我从小就厌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