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可原,不追究他的责任。
忽然,一阵锣鼓声从远处传来,人群的欢呼随之而起。远远望去,是金龙追随龙珠飞入小广场。
“呼!”龙珠带领金龙贴近隔离带蜿蜒游走,与人群亲密交流,所到之处喧嚣一片。
“哥!”
“看到了,别激动。”俞年高兴得要蹦起,我急忙拉住他。这里人多,我怕他摔,也怕他踩到别人,破坏他的好心情。
锣鼓奏乐愈发欢乐和喜庆,金龙在舞龙者手中活灵活现,戏入场地中央穿腾翻跃丶左耸右伏,于黑夜中熠熠生辉。
不自觉擡眼看俞年——墨色瞳孔倒映金黄,舞龙在他眼中游戏,斑驳光影叙述清隽侧脸,薄唇包不住因为喜悦而露出的白牙。
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舞龙戏珠结束,退场时表演者整活让金龙上下一晃又一晃,乖且可爱。
“哥,火壶要来了!”
我手搭上他的肩,调侃问道:“噢?上哪听的消息?”
他俯首贴近我,小鬼得逞般低语:“笨蛋,我猜的。”
于是我轻掐他的肩膀肉。
“俞归!”他皱着眉头呢喃我的名字,伸手去揉被我掐的地方。
再拍拍他的肩,我听到有新的锣鼓声奏起,“你的火壶表演要上了,看吧。”
现在确实没到火壶节目,是舞狮表演。一红一黄两头舞狮和南城新店开业请的舞狮长得大差不差,偶尔运气好,在街日还能碰到舞狮舞进店铺讨要红包。
“哥,你觉得这个怎麽样?”
“挺好的,技巧性很强。”虽然碍于场地限制没有梅花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南北方舞狮不同,但起势丶疑进等动作惟妙惟肖,表演节奏把控精准,观赏性高。
舞狮表演结束,我打趣他:“到你的火壶了吗?”
“不知道。”俞年瘪嘴,眼珠溜过另一边,还记着我刚才掐他的事。
我将他往我身边揽,在他耳旁低声输出:“哎呀,身体好了脑子好了,脾气却不好了,这是为什麽呢……”
受刺激了,他转头瞪我,咬牙切齿:“俞!归!”
“因为我们小年……太想让俞归看精彩表演,怕他伤心,对不对?”
说完,我拉开距离,勾唇直视他的眼睛,完整收录他的目光由愤慨变得恍惚的过程。
小小俞年,拿捏。
人群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我往表演场地看,一个穿着红色斗篷丶手持类似杠铃物品的人上场了。
我示意他往广场看,“你的火壶?”
俞年的眼睛像个刚通电的小台灯,立马亮了,“对,是火壶!”
他向我隆重介绍的节目肯定是好东西,我不再捉弄他,投入身心去欣赏民间绝技。
随音乐节拍步入情境,红衣表演者持火壶旋转丶抖动,如天神般挥散细碎繁多的火星,绘成一片绚丽金海,熔铸希望降临人间。
火除邪祟,百家安宁。飞舞的星火铺满所经之迹,闪动于黑夜布景,一明丶一暗,一旋丶一转,擡起丶下落,稍瞬即逝,却深烙入心。
“哥,许个愿呗!”
“啊?”这也能许愿?
没等我想清楚,俞年已经双手合十,虔诚地凝视那幕绚烂。
我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学着他双手合十,脑子里懵懵的,不知道许什麽愿望。
“俞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俞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