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没长大早就饿死了。
我高考完第二天,就到镇上那家招学徒的餐馆学炒菜,一个月底薪1200。我爷爷是我们村的书记,奶奶退休前在镇上的小学当了快三十年的教师,那家饭店的老板认识我,看我可怜就把我收下了。他把我交个一个刚从县城回来的厨师长手中,让我好好学。
後来我考上北城大学,老板觉得沾光,即使知道我九月就要开学也没赶我离开,直接给我包了食宿,白天让我跟着厨师长学手艺,晚上让我教他读高二的儿子写作业,还告诉我申领镇上商会出资的奖学金的办法,帮了我很多。
“真好吃。”俞年是真的能提供情绪价值,吃一口夸一口,好像这辈子都没吃到过饭。
俞琰斌和唐秋信也很满意,俞琰斌甚至去冰箱拿了瓶饮料。
吃完,俞年洗碗。我都煮饭了,就算再有力气也不会去洗,于是我回俞年的房间玩手机。
“哥,洗澡。”俞年回来了,一来就撵我去洗澡。
“太早了。你不去看春晚吗?”我反问他。
“你又不看,有什麽意思。”俞年撅嘴,别扭回答。
“……”
“我去我去。”我把手机插进裤兜,推俞年去一楼。
沙发上只有俞琰斌和俞满,唐秋信应该是洗澡去了。电视机播放着舞蹈表演,我兴致缺缺。
俞琰斌在陪俞满玩,我感觉他们也不是很喜欢看,只是贪图它营造出的热闹氛围。我就在这种热闹氛围下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机来玩。
俞年不懂发什麽神经,把俞满抱来给我,硬生生挤走了我的手机爱妃。
我漠然擡眼,俞满晃晃小手,拉我的衣服,俞年顺势把她放在我的腿上,手托着後腰防止她摔倒。
我双手从她的胳肢窝穿下,将她抱起,换了另一个舒服的姿势。
“叫哥哥。”俞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哄着。
回应他的是俞满迷茫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不理他,转过来看我。
“哥,哥。”俞年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教她。
“她会说话吗。”我转眸瞧向俞年。
俞年摸摸脑袋,“呃……叫过一次。”
“……”你搁我这开盲盒啊。
俞满在不哭不闹的情况下还是挺可爱的,小小一个,双眼满是对世界的好奇,还有灵气,什麽都想摸一下。比如现在,她拉我卫衣的帽子绳。
俞年抓她的手,想让她放开,焦急道:“这个不能拉。”
小孩子的抓握力还是惊人的,俞年根本掰不过。
“妈麻……妈……呀!”俞满突然激动起来,放开了我的卫衣帽绳,向我身後抓空气。
我回头,原来是唐秋信来了。
我把俞满给她。
“小满宝宝。”唐秋信抱过咯咯笑的俞满,带她去旁边玩了。
有时间了,我的爱妃终于再次得以宠幸。
“哥,我去洗澡了。”
“去吧。”我边刷文章边回答。
和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待在一起老尴尬了,我决定回影音室刷手机。
没过多久,俞年来了,抽走我的爱妃,叫我洗澡。
好吧。不过现在不是冬天吗,你不是从小在北方长大吗,为什麽天天洗澡,连我也要。
看在是在你家的份上,我洗我洗。
今天没出汗,我洗得很快。穿衣服时,我听到钢琴曲弹奏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仔细一听,妈耶,能不能换一首,和我高中的上课铃声一模一样。
俞年坐在钢琴前,姿态优雅地弹奏我的上课铃。
“弹什麽曲子。”我问。
听到我的声音,俞年停下了,问我说什麽。
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