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看剧注意点,别被邪教洗脑了。”
“会的。”
……
俞年的话比下午多得多,我猜他下午收敛了,这才是他平时和别人看电影的反应,每个环节都要感慨一下,是去电影院吵到会被人挂网上的那种。
主角夺权後,又莫名其妙结束了。
“还有第三部?”
“没了,好像还没拍。”
我不理解,问他:“那你为什麽选这部?”
他有些心虚,挠挠头,“网上说好看……”
好吧,逻辑紧密,画面震撼,确实好看。
“休息下吧,眼睛累了。”我用胳膊挡住眼睛,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好。”俞年也学着我的样子,闭眼休息。
看了很久的电影,我头其实有些晕。不用去接受那些画面,我的精神缓缓恢复。
没过两分钟,俞年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们回房间吧,我去洗澡,你在床上坐会儿,我洗完了你洗。”
我其实不太想洗,因为我昨天刚洗澡。但这里是他家,按他的规矩来好些。
“好。我的箱子在哪?”
“噢,在书房,我去拿回来。”俞年关掉投影,起身出门,我也跟上。
书房离楼梯最近,难怪俞年放那。
“妈买的新衣服有睡衣和内裤,哥你试试吧。”
“睡衣就行了。”驯服一条野生内裤不是什麽易事,况且也不知道买的尺寸对不对,我可不敢乱穿。
“嗯。”俞年帮我把行李箱放到他房间的空地,然後收拾他的衣服洗澡去了。
他房间里也有卫生间,真方便。
我拉开行李箱,翻出我的贴身衣物。我没带睡衣,因为流浪街头用不上。箱子里面也就一件羽绒大衣和几条四角裤,以及我的电脑。老家纬度比较低,北方穿的衣服对于老家来说太厚了,没有带的必要,况且我也没什麽衣服。
我在那堆新衣服里面扒拉出那套睡衣,居然是丝绸的,还是洗过的。
俞年这日子过得也太好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他的生活条件比我好得多。不用赶着暴雨来临前收稻谷,不用被催着去找晚夜未归的鸡,在炎夏也不用为了省下电费而用蒲扇替代电扇。
我知道不能怪他,可是我还是会不自觉和他比。从小时候模糊的衣服和玩具,到现在更为清晰的衣食住行,阶级的差距明晃晃摆在我面前,我所想的一切,他都能轻而易举拿到。
我用双手遮住眼睛。我不能在这待太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回学校和老家适应不了就完蛋了,那里才是我的现实。
我听到门开的声音。
“哥,我洗完了。”
“嗯。”我起身,带着收拾好的衣服。
他穿着灰色浴衣,几颗水珠顺着发丝滴落。脸因为水的热气变得红红的,尤其是眼睛,神态脆弱得我都想上前关心。
“我去拿套新的浴袍。”他绕过我,往房间外走。
“谢谢。”我说,还把睡衣重新叠好放床上了。
浴室里有浴缸,白亮得刺眼。我还是用花洒吧,浴缸看着怪费水的。
“哥。”俞年回来了,他走进来,教我浴缸怎麽用。
“花洒吧,方便些。”
他顿住了,“好。”
天下的花洒一个样,一边冷水一边热水。他告诉我後就出去了,还帮我把门关上。
我把头也洗了,在穿上浴袍前先用它擦了头发。浴袍不太会穿,反正我的要求也不高,腰带一绑,不掉就行。
他的头发已经吹干了,换上了他的睡衣。我和他的睡衣好像是同款,都是一个颜色。他已经把下午拿上来新衣服收了,只留下我本想带进浴室的那套。
“哥,吹头发。”他拍拍他身前的凳子。
“嗯,吹风机给我。”
“我帮你,它上星期坏了,没来得及换新的,不太好用。”他右手缠着线,用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拿着吹风机,看上去是刚被俞年从棺材中硬生生拔出来干活的那种。
“好吧。”
我坐到凳子上,享受他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