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去掰他左手手指,冷漠拒绝:“我不知道你家在哪。”
“我带你走。”
“然後呢?扯我进门,让我留在你家,陪你爸妈过年,是这样吧?俞年?”
我很少会喊他的名字,因为我不喜欢他。我认为无视一个人,抹掉名字是最能应隔他的方法。
俞年为了带我回那个所谓的家,骚扰丶抢劫,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没想过他承认了,一个乖顺的“嗯”字,肯定了我所有猜测。
如同一根针,将我积攒的怒气扎破了。
不知道怎麽面对他。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始掐他左手。
也不知道他怎麽使的劲儿,五根手指愣是一根掰不开,跟涂了502似的死死粘在拉杆上。
这个方法很有效,他用右手擒我的左胳膊,阻止我的动作,“哥,和我走吧,回到家我就还给你。”
我用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继续掰。
“和我回去吧,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哥,别闹了。”
“和我走吧,爸妈也很想你。”
……
“哥,我想你了。”
“够了!我和你走!”
受不了了,越说越肉麻。与最不看中亲情的人上演“合家欢乐”,那场面想想都恶心。
既然他想看,那我就演给他,让他明白他做了一个多麽错误的决定。
“好!”他欢天喜地,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不再去抢行李箱,他也放开了我的胳膊。
把柄被握住的感觉真难受,现在我成了那条被拴住的流浪狗了。
俞年管得真宽,不就少穿了件衣服嘛,管管管个屁,老子冷死热死都不关你事。
他走在前面拿行李,我吊儿郎当跟在後面。网上说哥哥和弟弟的关系是“农场主与他的奴隶”,我是哥哥,那我自然而然是农场主。小奴隶虽然不太听话,但干起活来还挺实用的。
他的鞋质量比我好,拖着行李箱走在近乎结冰的路面上居然不打滑。
寒假期间,关闭宿舍楼附近的路面除冰做得很差,我那时才明白为什麽北方的同学滑冰技术那麽好。
一路上,他步伐稳健,反倒是我下坡时差点摔骨折。到後来,我干脆学他走路。他在北城生活这麽多年,肯定很有经验。
进入地铁站,不用担心滑倒,我终于能松口气了。
俞年紧盯着我,生怕我趁他一个不留神把行李箱抢跑了。
我让他放宽心,说送他回家就一定会送他回家。但他还是没把行李箱还给我,小气。
出了地铁站,寒气重新将我裹上,我拉紧了围巾,手揣在衣兜里。俞年换了右手拉箱子,他也是右撇子,这下我更不可能从他手中抢箱子了。
他家离地铁站好远啊,我腿都要冻麻了。
“你家在哪?”我忍不住问他。
“不远了。”他说。
周围高楼林立,环境却僻静得很。从外观上看,似乎是个高级住宅区。
这几年过得不错啊。
他带我走进其中一个小区,是个临江的,因为我看出了远处的北城CBD。
有钱,真有钱。
到单元门楼下,我上前扯住我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