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的窗户很多,好几栋楼的声响在狂风中奏起音调恐怖的交响乐,在漫漫长夜中一遍又一遍敲打人心。
俞年还在走廊上,走廊上的窗户在寒风的吹舞中不算稳固,虽然不会被吹掉,但铝合金快速的碰撞声并不好听。
鬼迷心窍,我居然打开了宿舍门。
“要进来吗。”我踢了一脚俞年,有蓬松羽绒服的缓冲,他并不会感觉到疼。
他眼睛闪亮闪亮的,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和兴奋:“真的吗?”
“假的,睡走廊吧。”受不了他救命恩人似地看我,转身走了。
“别啊。”他好像真的怕我不要他,迅速爬起身,跟在我身後进了宿舍,把门关上。
我指了指被我摆在一起的四张凳子,“你睡这里,不睡就滚。”
“啊……”他又在和门外一样,神情耷拉。
我不惯着他,能让他进来已经是恩赐。
“滚吧。”我对他说,还把凳子拿回舍友的书桌前。
“我睡,我睡,别赶我走……”
他又委屈上了。
服了,我对他说:“给你十分钟洗漱。”
“好!谢谢哥!”他欢快地蹦出门外,去洗脸了。
小狗真是好哄,情绪转变得这麽快。
他很快就回来了,我忽然想起他可能还饿着,便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哥我们睡吧。”被收留的他很高兴,说完就把灯关上了。
吃了就好。我在黑暗中摸索着阶梯爬上床,拉过毛绒被盖上。
躺在床上,听着俞年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想找个舒服姿势的声音,原先那种难过和不安的感觉居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我在满足什麽,真奇怪,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我以为能安心度过一整夜,结果我听到有人踏上阶梯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股力道把我挤到围栏边,我和墙壁间的空隙挤入一个温热的物体。
是俞年,他居然爬上我的床。
“你干什麽。”私人领域被侵犯令我很生气,却又难以在狭小的范围内施展手脚,只能语言表达我的不满。
“下面不舒服,难受。”他拖了一点尾音,听上去幽怨极了。
当机立断,我艰难擡起上半身,烦躁道:“我去下面睡。”
“别去,我怕,窗户的声音太恐怖了。”他用手环过我的腰,把我重新拉回床。
我把他的手拉开,甩向身後。这麽大人了还怕这种声音,看来家里的条件真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没让他受过窗户乒乓响的折磨。
“那你别乱动。”我放弃了。照他这性子,就算我下去睡,他说不定也会跟着我一起。
早知道不开门了,真是麻烦。
“嗯。”他同意了。
又一阵风呼啸吹过,他再次把手搭在我的腰上,紧紧贴在我的背後。
算了,让着他点。
脖子上突然因为气体流动而变凉,接着耳边传来呢喃:“哥,你好香。”
冷静不了了,我突破空间不足的束缚,转身一把把他拽起,“你给我滚出去!”
“别别别,哥我错了,别赶我走。”他哀求着抓我的手,试图获得原谅,“我不是故意的,别赶我,我不敢出去……”
门外狂风呼啸,似厉鬼巡游,俞年一看就娇气。。。。。。明天被吓傻了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