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头皮一紧,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真好玩。”
她会叫他哥哥。
耳畔她的声音牵引着他的神经。
清脆的笑声悦耳如铃铛。
她的手是提笔写字,采摘药材的手。
这只手上没有一只茧。
掌心柔软,泛着淡淡的山间草药的清香。
五根手指修长纤细。
修剪整齐的圆润指甲上点着娇气的红蔻丹。
那该是从西域运来的最上成的丝绸。
光滑如水。
带有微凉的触感。个
没有一只纠缠的疙瘩。
叫人担心只有不小心,就会刮脱那细密的丝线。
但她的手太小了,一只手有些掌握不住。
她动了一会儿,便又伸出另一只手来,两只手合力。
“好累哦,我不要摸了。”她突然松开了手。
在梦里她也是这麽叫人没办法。她甚至不算帮助,只是突发奇想地玩弄了一会儿,然後玩一下就觉得不好玩,便不要再玩了。
可他已被她引入了熊熊业火,怎会善罢甘休?
他双眼胀着,硬将这只要抽走的手弓虽压了下去,“继续。”
她本没多大力气,动作也十分缓慢。
他便握着她的手背,教她找到应有的节奏。
在她的手掌下,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沉喘,他从没这麽无法呼吸过,即便在冰冷黑暗的地下暗牢,在一望无垠的边塞战场,再凶残可怖的血腥和杀戮也没有让他的心跳如此迅速,他的肺叶似乎在下一瞬炸裂开来。
“你好坏,”她的手不停,依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妖女似的娇滴滴地埋怨——
“若是裴吉哥哥,他定不会这麽对我。”
在这虚幻的梦境中,裴台熠有一种大梦初醒之感。
这张鲜嫩欲滴的红唇,是生长着倒刺的玫瑰,会吐出最直扎人心窝的话语。
“好累,我不要再摸了。”她抽手要走。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拖抱回自己怀中。
“你想去哪儿?你想找谁?”
宁窈跌坐在他怀中,她塌着腰,陷在他的掌中。
车内帘幔吹起,洒落一地银色的月光。宁窈一头乌黑的青发铺地,昂头望着他。她话是恼的,但眼睛仍是在笑,胜过头顶繁星。
她温柔似水地擡起手,柔软的指尖摸过他的脸颊。
她笑盈盈地说:“别生气嘛。我是喜欢你的,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
这句梦中的话语,顿时驱散了他心头的雾霾。
他垂下头,去吻她的唇。
她立刻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