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在建安待了很长时间,他不敢越界,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伴在他左右,同他出入各种场合。
可他的感情在岁月蹉跎中压抑许久,于是在那个除夕夜,他因醉酒彻底爆发。
他诱惑了萧霖,让萧霖与他一起沉沦在情-事中,他在那夜彻底属于他的阿霖哥哥,他的阿霖哥哥在欲望灭顶时一遍遍唤他阿宣,如同儿时一样。
那一夜过後,萧霖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对他不再疏离,事事都让着他,哄着他,让他很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没过多久,萧霖就要回去安北,他有千分不愿,万分不舍,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件事。
时局尚未定,此世与前世已截然不同,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这乱世里为他的爱情求一条路。
不久後,永安发生水患,他深知这是一个好机会,便推出了梁琛,让他去治理水患,为他与梁粟的对抗铺路。
他也知道水患过後是大疫,他提前让人写好治疗时疫的方子,在最合适的时候交给梁琛,让梁琛打了一场最漂亮的仗,同时提高了他在朝堂的地位。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得很好,他只需要帮助梁琛斗过梁粟,再等明德帝对他失望选择重立太子,他就可以借助梁琛的权势与萧霖双宿双飞。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太後寿宴那天,苏家提及他与苏嫱的婚约,还希望他们尽快完婚,他自然不愿,便在衆目睽睽下拒绝了这桩婚事,顺带提出不愿再坐这太子之位。
他做了两世的太子,经历了无数次权力中心的纷争,曾经还为了这个位置眼睁睁看着一切离他而去,他厌倦了这种日子,也厌倦了这个位置。
明德帝应该是真的被气到,他脸色很差,梁宣感觉他应该是动了想废太子之心。就在此时,太後站了出来,以醉酒的名义将他送回东宫,此事才告一段落。
再後来,梁琛不知和那位燕公子发生了什麽,燕公子一走了之,梁琛因战乱远赴安北,建安城内只剩他和梁粟两股势力相争。
梁粟知他不愿成婚,一次又一次用与苏家的婚事逼迫他和明德帝反抗,明德帝对他越发不喜。太後在世时,还能护他几分,自从太後去世,明德帝大病一场,有人提议大喜可冲散大病,明德帝再次提及婚事。
他的态度依旧不同意,明德帝对他彻底失望,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梁粟趁机而入,成为明德帝最受宠的孩子。
他失去太子身份,也不能在居住东宫,只好出宫建府。梁粟无数次来他府邸,对他冷嘲热讽,他本想置之不理,可梁粟越发狂妄,他不得不出手。
正是这一次出手,梁粟知道自己在明德帝心里远不如他,便对他起了杀心。
梁宣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他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于是选择将计就计,想让这世间再无梁宣。
在那个火光十足的夜,他提前约好梁翰,想让梁翰撞见这一幕,愿意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梁粟的狠毒,梁粟想让他死得悄无声息,便在放火前对他下了毒,他强撑了最後一点意识等到梁翰,等他最疼爱的弟弟带他离开这里,去往爱人的怀抱。
在去往安北的路上,梁粟一路派人秘密追杀他们,梁翰带着受伤的他东躲西藏,好几次还险些丧命。
其实他有点记不清那段时间发生了什麽,他一直半睡半醒,每次睁开眼只感觉自己更虚弱几分,伤又多了几处,还有就是他和梁翰更加狼狈。
随着离安北越近,梁粟的追杀越猛,最後一次时,梁粟直接派了死士。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灰暗的天空。
他想,这也许就是他和萧霖间的缘分吧!永远都是差那麽一步,前世也是,他好不容易寻到法子可以护下萧霖时,萧霖却死在了天牢之中。
一滴泪从他眼尾滑落,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还庆幸这一世至少能死在萧霖之前,不再独自经历那种痛苦。
就在死士的刀落下来那一瞬间,远处飞来一支箭杀了死士。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他爱了许久,念了许久的人从远处骑马而来。
萧霖带来的人将死士杀完,他独自跳下马走到梁宣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梁宣含泪看着仰望着他,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後朝那人伸出手,柔声喊道:“阿霖哥哥,我来了。”
他历经两世,放弃一切,终于回到了爱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