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琸挥挥手,用沉重嗓音道:“这一路来,宕绥王与其夫人辛苦了,朕早已设好宴,为宕绥王接风。”
“多谢大梁陛下。”宕绥王用左手捂着胸口行礼。
又是宫宴,因身份缘故,梁琛坐在高台上的梁琸身侧,燕君还是与往常一样坐在台下,只不过他的位置从最後面换到了最前方,以示他身份的贵重。
宕绥王在信里写了许多关怀洛桑之话,然而真的到了建安,见到洛桑,除了初见时的几句交谈,之後再无交集,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反倒是晁蝶,还时不时看几眼他。
宴会在觥筹交错中结束,梁琛牵着他走出宫殿,准备带他出宫时,燕君突然停住脚步,对梁琛道:“我想去看看她。”
梁琛知道他口中的“她”是何人,侧目看向燕君答:“那我陪你一起去。”
燕君摇摇头:“不用了,我带阿琸去,这些事情我想自己和她说。”
他话刚落,就看见梁琛眼底的落寞。他抱住梁琛胳膊哄道:“我不让你去,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大忙,你能不能帮我把宕绥王约出去?”
梁琛看了他半晌,最後点了点头。
燕君带上梁琸跟着梁琛来到宕绥王休息的驿站,他等梁琛把人约走後,用八王子的身份走进驿站,停在晁蝶房间前。
他牵着梁琸站在门前,有点不知如何去敲响这扇门。梁琸知道他的为难,也没有催他,就这样陪他一直站着。
等燕君鼓足勇气,打算去敲响那扇门时,门被人从里面离开,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燕君眼前。
“母亲……”燕君下意识喊了声。
晁蝶轻怔了下,她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眼底多了几分红意,也将门全部拉开道:“进来吧!”
燕君领着梁琸走进去,晁蝶关上门,转身走到两人跟前。她和燕君看着对方,却相对无言,燕君从她的眼神里发现她知道了异样,所以一时之间不知怎麽样开口合适。
还好,他带了位小搭档。
梁琸往前走了一步,握住晁蝶的手问:“你是我外祖母吗?”
晁蝶低头看向他,她通过梁琸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一时没忍住情绪,抱住梁琸喊道:“孩子。”
这一声孩子里包含了太多人,有揭绨,有梁琸,也有洛桑。
待晁蝶的情绪平稳些後,燕君露出愧疚的神色道:“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占洛桑身子的。”
他虽不知晁蝶是从何处发现的,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道歉。
晁蝶松开梁琸,她深深看了燕君一眼,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向外面的夜色喃喃:“这或许就是命吧!洛桑在出生时,便有位道士对我说,这孩子日後是富贵命,我当时信以为真,以为这孩子日後定有一番成就,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只是後来,随着我的失宠和他的长大,那番富贵命的言论越发像个笑话,甚至有很多次,我都厌恶着他,使得这孩子越发敏感,越发怯弱。”
“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麽样认出你不是他的吧!”晁蝶问完,朝窗外叹了口气,接着答道:“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就算我怨他,可我也爱他,知子莫若母啊!”
燕君看着她的背影,发现自己似乎懂晁蝶对洛桑那种挣扎的爱。她一生凄苦,所以洛桑的出生成了她的救赎,但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种救赎被破灭,她也由爱生恨,只是这种恨又不够彻底,反倒将她无尽折磨。
他突然想起刚穿越到洛桑身上时,达瓦说自己被选中为质子那刻,晁蝶去求了宕绥王许久。他想,在那份求情里,有一半真情,也有一半顺水推舟吧,毕竟把洛桑送到建安或许是对他们的最好选择。
“好了,我不怪你,也谢谢你愿意来和我说开,回去吧!”
逐客令已下,燕君也不好多逗留,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还是把心底的话说出了口。
“洛桑去了一个很幸福的世界,您不用担心他。如今我成了洛桑,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代替洛桑尽孝,将您视为生母,实现那富贵命之言,我觉得,我的未来应该担得起那富贵之命。”
“而且,您和我生母长得也很像。”
把话说完,燕君推开门准备离去时,晁蝶叫住他道:“日後,日後你能多带这孩子来看看我吗?”
燕君回过神,朝她笑了笑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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