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燕公子是王爷的命,若是这一趟燕公子有个什麽三长两短,王爷如何活下去?你又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王爷该如何向魏家交代?”
“我……对不起。”魏延内疚地望着成昭,表述自己的歉意。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成昭答:“魏延,这段时间难过的不止你一人,我们每个人都很难过。老将军战死,安北被破,王爷在战场杀敌的同时还要担忧你与燕公子,他连为老将军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我知道,挽心姑娘的离世让你很痛苦,我们也都能理解你,所以王爷都没让你回安北,而是让你跟着公子,可你看看,你与公子做了什麽?”
“哄骗王爷,独自去找梁粟寻仇,但凡刚才来的不是我们,你与公子今日都无法活着走出这里。魏延,如今天下大乱,我们都无法独善其身,你若继续沉溺这种痛苦中,只会毁了你,毁了王爷对你的信任。”
魏延自责地垂下眼眸,他不长的睫毛在成昭的话里微微颤动,成昭再次叹口气後继续道:“好了,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我们回吧,不然王爷该担心了。”
“成昭。”魏延跃上马,背对成昭道:“谢谢你。”
成昭看着魏延策马而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心疼。曾经无所畏惧的少年终于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
梁琛带着燕君回到临时落脚的院子後,立即派人去寻大夫来给梁琸看病。
对于梁琸,梁琛其实没有很多喜爱,甚至还有些厌恶,毕竟这孩子的生父是梁粟。可燕君对这孩子的关切太过浓烈,他不想燕君这般担心,所以只能让人去寻大夫。
因为孩子太小,淋了雨的同时还受了刺-激,即使服了药也睡得不太安稳,燕君不放心,只彻夜都守着他。
梁琛在旁看着燕君哄孩子的模样醋意十足,他想不通燕君那般讨厌梁粟,为何对他的孩子这般温柔,而且还是他都没有见过的温柔。
不行,他不能忍。
在天亮之际,下了一夜的雨终于结束,梁琸的发热也退了下去。梁琛看着燕君疲惫的模样,走到他身边小声劝慰:“阿君,你也忙活一夜了,去歇会吧!”
燕君却摇摇头:“没事,我不累。阿琸受了惊,我等他醒……啊,梁琛,你干嘛?”
梁琛没等燕君把话说完,直接将他打横抱起,燕君吓得大叫一声,很快又想到梁琸还在睡觉,只好压低声音怒视着梁琛质问他。
“睡觉。”
梁琛简单说了两个字後,就抱着燕君往外走。燕君在他怀里挣扎了半天也无用,最後还被他扔在了隔壁屋子的床上。
“梁琛。”燕君愤怒地从床上坐起来。
正当他准备下床时,梁琛站在他面前淡淡道:“你现在若是下床,我就立马让人把这孩子送回肃王府。”
“你……”燕君仰头看着梁琛,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燕君先败下阵来,重新躺下道:“我睡还不行嘛!你别把他送走,他母亲为了救我放弃了自己,他现在只剩我了。”
“好。”梁琛在他旁边坐下,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道:“你安心睡觉,我替去你照顾他,不用担心。”
可能是他太累,又或许是梁琛的声音太温柔,他闭上眼睛没一会便陷入了熟睡。
等他睁开眼醒来时,屋里十分安静,他叫了梁琛几声,但无人应当。他心一沉,刚准备起身准备下床,屋外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挽心。”
燕君看着身着湖蓝色长裙的挽心,眼睛一酸,他立即下床走到挽心跟前道:“傻丫头,我就知道你无事,那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对不对?其实你还好好的对不对?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再过不到两个月,便是你与魏延的大婚,我还能参加你们的婚宴对不对?”
燕君边说边伸手想触碰挽心,但挽心往後退了一步,朝她行着极其周正的礼答:“公子,挽心是来同你告别的。挽心要走了,还望公子莫要在为我伤心了。能遇公子是挽心之幸,为公子死是挽心之命,挽心无悔,公子也不必在自责了。”
挽心一点点往门外靠近,燕君想上前去拽住她,但他的脚像被焊死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所以他流着泪大喊:“挽心,挽心,别走……”
挽心笑得很开心地看着他,与他说着最後一句告别的话:“公子,我们後会有期。”
说完後挽心就消失不见,燕君跌坐在原地放声大哭。
“挽心,不要,挽心……”
“公子,醒醒,公子,公子。”
“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