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在心底默默说出这句话,挽心和他虽然都不属于原书中,但挽心属于这个世界,与他不同。
他们应该没有来世再见,可挽心与魏延,与这里的或许有来世,所以他全程让魏延埋藏挽心,他只是在最後添了一抔黄土。
等一切弄好後,燕君拎来从酒楼带回的食盒,他把里面的饭菜端出摆在挽心墓前,梁琛这才知道燕君用那一炷香的时间做了这些菜。
所有的菜都是一式两份,燕君端出一份後,关上食盒递给梁琛道:“里面是我做的饭菜,你与魏延回屋吃吧,我想在这里还陪陪挽心。”
此地离院子很近,让他独自留在此梁琛也放心,便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对他叮嘱几句後,把这个时间留给了他。
梁琛和魏延的离去让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燕君看着不停闪烁的萤火虫,将面前的两个酒盏斟满,一杯他洒在挽心墓前,一杯独自饮下。
夜风轻拂起他额间的碎发,燕君把混着泪水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饮下,泪水的苦涩使得醇香的酒也变得微苦,苦味从喉入肺,灼得人心碎。
挽心不仅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也相当于是他与这个世界的链接,挽心的离世不止代表他失去了亲人,还代表他要失去梁琛。
至亲与挚爱,他终究都没能留住。
夜在燕君的酒里渐深,梁琛出来寻人时,燕君已醉倒他挽心墓前。他走到燕君身边,将人背起来,燕君趴着他背上哼唧:“梁琛,我的心好痛啊,痛得我很难受。”
梁琛边走边哄:“不痛,阿君不痛,我们回屋里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痛了。”
“可我睡不着。”燕君嘟囔答:“我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只要我闭上眼,我就会梦见挽心,然後就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醒。”
这番话让梁琛甚是心疼,自从发生这些事後,俩人很久没有相拥而眠,同睡一个屋内了,他深知燕君日日彻夜难眠,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夜夜隔着一墙相陪。
或许今夜是个转机,他不求相拥而眠,只想能在一个屋檐下相伴。
梁琛正准备开始提时,燕君先他一步问:“梁琛,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梁琛等这句话等了许久,所以当眼前提出这个请求时,他反倒有些失神。不过他很快恢复心思,郑重地对燕君答道:“好,今夜我陪你。”
听见梁琛答回答,燕君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梁琛,我真的很喜欢你,也特别特别爱你。”
这句话似山泉水一样流淌在梁琛心间,让他沁人心脾。在回屋的路上,燕君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告白的话,好像是想把所有的爱意都说给梁琛听,而梁琛以为他是醉酒的缘故,没能注意到里面的异样。
回到屋内後,梁琛将燕君放在床上。他本想替燕君倒杯水让他润润喉,哪知他刚起身,燕君的手就勾了上来,下一秒人也凑了过来。
过了许久,燕君用朦胧地眼神看着梁琛问:“梁琛,你今夜让我睡个好觉好不好?”
梁琛轻抚了着他的脸,用柔情似水的嗓音答:“好!”
这一夜的俩人都很放纵,等到天边露出丝丝云彩,燕君累得手指都擡不起。
他用最後一丝理智推开梁琛,哑着嗓音道:“不要了,我不行了。”
梁琛轻笑一声,如燕君所愿地松开他道:“好了,放过你,睡吧,我去给你打水沐浴。”
“不要。”燕君拽住正准备起身的梁琛,“你不要走,我想你抱着我睡。”
梁琛低头看着他问:“那你不难受吗?”
“没事。”燕君答。
尽管他这般答,但梁琛还是怕他难受,他简单地给燕君清理下後,才重新躺下。然而他刚躺下,身侧的人就迫不及待钻到他怀里,他笑道:“今日怎这般黏人?”
燕君没有回答,梁琛也没有在追问,安静下来的俩人都开始有些睡意上头。就在梁琛半梦半醒时,他感觉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迷迷糊糊问:“阿君,怎麽啦?”
燕君看着那半明半暗的窗子答:“梁琛,你回安北去吧!”
梁琛在燕君的话语里惊醒,他将燕君转过身面对自己,看着他急切追问:“怎麽了?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这段时间以来,梁琛最害怕就是燕君说这些话,他千般小心,万般哄着,这人却还是说了这些话。
“不是。”燕君摇摇头:“如今萧王爷战死,萧世子在牢里受了重伤,安北需要你,你该去安北了。”
“那你……”
“我就不跟着你去了。”燕君打断梁琛的话,直接回答他道:“我想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你一个人回去吧!”
梁琛看着他不语,他不想回答燕君的话,这人如今各方面都不好,他怎麽能说走就走。
“梁琛。”燕君在被子下握住梁琛的手,“你是我的英雄,也是安北,这天下的英雄,所以为了我,为了这天下,你回你的战场去保家卫国,还天下一个安宁。”
“我这里只需要你把魏延留给我,他会武功可以保护我。而我就在这里等你,哪也不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後,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是这些日子里,燕君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回话,也是燕君为数不多的请求。他沉思了许久,才紧紧回握住燕君手问:“那你一定等我接你,哪也不要去。”
“好,我等你。”
梁琛紧紧抱住燕君,他们十指紧扣,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