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萧霖喘息着唤了声。
梁宣身体颤了下,带着哭腔说了句“以往你都是唤我阿宣”後,将头埋于萧霖肩上。
寂静的屋内,充满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萧霖推搡的手顿了下,最後落于萧霖腰间,轻轻抱住他。
“阿宣,别哭了。”
或许是因为屋内黑暗的原因,萧霖心中的理智逐渐被冲动给压制,他抱着梁琛的手越来越紧,好似想把人揉进自己骨血中一般。
梁宣在萧霖这种无声的安抚下渐渐止息,他把头搁在萧霖肩上,带着鼻音嘟哝:“萧霖哥哥,不要再扔下我了,好不好?”
如儿时般的耳语扯断萧霖最後的那丝理智,他从喉间吐出一个“好”字後,翻身将梁宣抵在墙上,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似梁宣的慌乱,里面更多是萧霖的霸道与占有,这偏偏是梁宣最沉迷萧霖的部分。
宛如他们的过往,这人十分霸道的护了他多年。
*
年关将至,建安城内年味十足,处处挂起了象征喜庆的红色灯笼,与白雪交相辉映,形成热闹祥和的气氛。
这日隅中时分,久违的阳光悬挂于半空之中,燕君穿着月白袄裙,披着红色斗篷走出王府,爬上门前的马车。
马车内,梁琛也是一袭月牙色的长袍,乍眼一看,两人像是约好一般。
只不过,燕君未注意此事,他没好气地在梁琛身边坐下:“王爷,就不能不去吗?这天怪冷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燕君还故意缩了下脖子,表示真的很冷。
梁琛却扫了他一眼答:“你认为呢?”
“好吧!”燕君气败。
前不久城郊的皇家马场修缮完成,明德帝也不知抽哪门子疯,一道旨意让他们这些皇子们携家眷,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节去赛马,打马球。
後来明德帝又觉得去的人太少,又一道旨意把这些个世家的公子小姐们一起送去皇家马场吹冷风。
燕君抱着手炉,兴致缺缺地靠着车壁上,正等马车驶动时,车外传来香岚的声音:“王爷,王妃可在马车中?”
梁琛看了燕君一眼,推开车窗,燕君从他面前探出头去:“怎麽了?”
香岚答:“王妃,昨日夜里,肃王侧妃诞下一子,各府于今早都备了贺礼送去,我们备些什麽送过去呢?”
话落,燕君下意识看了眼梁琛,梁琛却用“你自己做主”的眼神回应他。
燕君低下头,沉思片刻擡起头问:“前不久林家是不是给我送了几盏品燕?”
香岚点点头,却面露难色:“王妃,这是三皇子第一个孩子,也是大梁第一位皇孙,燕窝会不会……”
太过糊弄。
後面的话香岚没有说出口,但燕君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不会,这孩子虽是大梁第一位皇孙,但终究为三皇子侧妃所出,而且这侧妃的身份又有些……”
“……尴尬。”燕君思索一番後,才吐出这个比较合适的词,“这林家给我送来的品燕是上等品燕,虽不如人参那些贵重,送与她也不失体面,补身子也好,你差人就送过去便可。”
“是。”
主子既已发话,另一位也无异议,香岚行过福礼,起身吩咐人去准备。
马车在梁琛关窗後开始行驶,燕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梁琛邀功:“王爷,你觉得我这个安排怎麽样?”
梁琛看着他眼中的洋洋得意,心中生出愉悦,面上依旧平淡道:“你是靖王府王妃,这些分内之事本就应该做好。”
“……”
燕君瞬间不想理这人了,自从那晚过後,他就觉得梁琛待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他的好奇心促使着他去试探原因,但理智总在试探刚刚开始,就压制住他的好奇。
就像他看中了一样珍贵而有趣的物件,想去触摸,又担心碰坏,承受不了那种後果。
马车往城南而去,出城门後跑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最後在一处场地极大,视野极为开阔的草场停下。
冬日的草地只剩枯黄,不远处的山脉上还覆盖着白雪,燕君刚下马车,恰好一阵风吹过,即使有着暖阳,依旧让他瑟瑟发抖。
下人去停马车,两人往马场内走出。途中梁琛始终先他半步走在燕君前面,替他挡住了寒风,只是某人冷得毫无察觉。
刚进入马车,燕君便看见三皇子和某位世家公子聊天。
梁粟:“昨日百花阁新来了位美人,那滋味,真让人流连忘返。”
世家公子:“真的吗?那我今晚也去看看。”
梁粟:“甚好,我们一同去。”
世家公子:“这不合适吧,王爷你刚刚添丁。”
燕君看着梁粟眉间透出几分嫌恶道:“胡人所生之子,也配称作本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