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鱼看了看天色,对王净和王平说:“我们去军医营吧。”
两人点头,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後。
他们一路沉默,黎小鱼想到昨晚云裎景跟他说的话,小声说:“夫君说,那个人会易容,怕他冒充你们,我们先对个暗号。”
王净愣住:“好,什麽暗号?”
王平也不知道用什麽暗号好。
黎小鱼有些不好意思,用诗词歌赋之类的暗号很容易被对方知道,而且他知识储备量不够,有些东西他根本不懂什麽意思,稍微有点变化他都发现不了。
暗语那麽短的时间内,他也不一定能记得住。
黎小鱼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们的暗语我可能记不住,但我能学,你们可以先教我,在学会之前我就叫你们名字,我叫一声,你们就用大拇指轻轻敲一下刀柄,我叫两声你就敲两下,三声敲四下,可以吗?”
这个规则简单好懂,而且最後那几下还出其不意,哪怕对方懂了前两声的规律,也猜不到最後那几下的频率。
王净和王平互相看了看,点头:“可以。”
反正现在开始他们几乎和黎小鱼形影不离,用上这个暗号的机会可能不多。
定好了暗号,黎小鱼这才去了军医营。
连草和白安也已经起床了,大家都紧张的睡不着,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药物。
白安在烧水熬煮刀子和剪刀,还有针头和羊肠线进行消毒,四口锅,他这边搅搅那边看看,生怕出了什麽问题。
连草在拆止血药的包装,还有金疮药,麻沸散,一排一排一筐一筐的准备了很多。
乔言正在把之前的药炉都搬了出来摆放好,到时候给伤重的士兵熬药。
连深在检查他负责的军医营所有的药物和物品有没有准备好。
所有人都在忙碌,见他来了,连草好奇的问:“小鱼哥哥,你怎麽这麽早过来了?”
白安用东西搅着锅里密密麻麻的针问:“你也睡不着吗?”
黎小鱼连忙过去帮忙,看着水里的刀子,点头说:“睡不着,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而且我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连草:“什麽事?”
白安也好奇的看着他。
黎小鱼小声说:“是秦之承,我夫君说他可能会对我下手,而我跟你们关系好,所以……”
黎小鱼说出了他的担忧,还说了秦之承会易容的事。
白安立刻说:“没事,我们在一起不分开他就不会有机会,而且你身後还有两个高手,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连草不屑的说:“白安说的对,小鱼哥哥别担心了,你别看我们这里的药都是救命药,也有一些是剧毒,这麽一小点就能致命,只要他敢来,我保证他不能活着走出去。”
连草伸手比出出一点点的样子给黎小鱼看,满眼都是笑意。
见他们都没怪自己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和危险,黎小鱼这才放心下来,更加卖力的帮忙干活了。
和云裎景想的一样,战争一触即发,天亮不到一个市场战场的喧嚣就传了回来。
开打了。
除了声音以外,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军医营的士兵们冒着危险擡着架子在战场上穿梭,把重伤未死的士兵们一个一个的救了出来。
很快,伤兵越来越多,营帐里里外外都躺满了人。
熬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医者都在止血,上药,紧急保住伤兵的性命。
就连黎小鱼这个门外汉,也在一刻钟之类学会了紧急处理伤口的办法。
他和白安一起,用绳子把一个伤兵断掉的腿绑起来,撒上药粉,拿着烧红的洛铁对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按了上去。
“啊啊啊……”
不停有伤兵的惨叫声响起,黎小鱼满身血迹,他手在发抖,眼睛在流泪,但做事却意外的稳。
白安跟他一样,一边哭一边干活。
他们三人中,连草永远是最活泼最淡定的那一个,老子用的场面,他丝毫不慌,哪怕满身鲜血,他却像突然之间长大了一样沉稳,冷静。
连草捂着一个士兵的肚子说:“小鱼哥哥,这边有士兵需要缝针,帮我拿针和羊肠线来。”
黎小鱼连忙把手洗干净,用竹夹子把泡在开水里的针线拿起来递给连草。
连草眼也不眨的,把对方的肠子塞回肚子里面就开始缝针。
黎小鱼一直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但却是第一次亲身体会,他开始担心他哥哥们,担心云裎景。
一整天下来,他们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一直到今天的战事结束。
黎小鱼第一时间去找云裎景。
见他满身是血,云裎景脸色瞬间就变了,扶着他惊慌的问:“怎麽回事,哪儿受伤了,谁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