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跪了,你就放过他?”
“如果你再给我磕几个头,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周潮笙脑子像断了根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喊道:“不!不要!别跪,江原野,你不要跪他…。”
话还没说完,站在身後的雇佣兵便听从李楠的指示用抹布捂住周潮笙的嘴,阻止後者说话。
江原野看着被暴力对待的周潮笙,内心的怒火和暴戾疯狂蔓延,他咬着牙,问:“如果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要是不放过他呢?”
李楠笑了下:“你在跟我谈条件?”
江原野收敛怒意,好声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有什麽需要可以一口气提完,我能做的都可以做到,只要你放过周潮笙。”
“我会放过他。”李楠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会去死。”
有了这句话後,江原野才稍稍放下心来,“除了这些,你还有什麽其他条件要提?”
李楠瞥了眼印象里铁骨铮铮的江原野,有些好奇:“你的自尊心呢?”
江原野:“所以是没有了?”
“没了。”李楠有些不耐烦,“你还跪不跪?”
周潮笙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缓缓蹲下身子,半条腿跪了下去,他拼命地摇头,想和对方说不要,没必要这样,李楠这麽做只是在羞辱他,不管跪不跪,李楠都不会履行承诺。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他看到江原野擡起眼看向他这边,轻轻地对着他摇了下头,张嘴说了句什麽,他努力分辨对方的口型,才知道对方在说:“别哭,我会救你出去。”
周潮笙愣了下。
这才发觉自己的眼泪不知什麽时候落了下来,划过脸庞,落入他的衣领之中。
心脏骤然紧缩,喉头像是被堵塞了一团棉花,哽得他难以呼吸。
自了解江原野以来,他就知道自尊心对江原野来说何其重要,哪怕是在最苦难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开口向他求情。
江原野是不知道李楠在羞辱他吗?不,他知道。知道了还要跪,真是傻,傻的不行,周潮笙视野有些模糊,看着对方膝盖抵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看着对方缓缓将头低下,当着几十个雇佣兵的面,把他那白皙的额头磕在地上,连磕了三个。
再擡起头时,额头已经沾上了一层灰扑扑的尘土,周围也响起了几声不那麽友好的嘲笑。
刘怀川又拍了几下掌:“好!真是一场好戏,”他笑了好一会,才道:“这才三下,不够。”
不!
周潮笙仿佛疯了,拼命晃动身体,椅子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的椅子。
“潮笙,让戏演完不好吗?”李楠俯身在他耳畔,轻声笑道,“如果他不跪,你俩都走不出这里。”
这句话不大不小,正好被江原野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身子僵了下,随後妥协开口:“你放开他,我磕。”
“这就对了嘛。”李楠笑着松开周潮笙,而後坐在雇佣兵搬来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翘起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掌权者如今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
周潮笙摇头,一直摇头,眼泪也是止不住往下落。
“怎麽哭了?”
李楠擡起手,食指刮过他的眼尾,而後用指腹碾了碾残留在指腹上的眼泪,眼底的嫉妒和疯狂再也掩饰不住。
“你就这麽心疼他吗?那我在国外被人打到惨不忍睹,被人耍阴招坑的背上一屁股债的时候你为什麽不心疼心疼我?”李楠说到最後,竟有些竭斯底里。
周潮笙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额头磕到流血的江原野,脸色顿时苍白,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掏空,冷风不断从洞口里呼呼而过。
看着平日里矜贵又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变成这副脆弱易碎的模样,李楠内心的凌虐欲和摧毁欲一瞬间迸发出来。
他大步朝江原野走过去,然後在周潮笙憎恨和痛苦的目光里,伸手拽住江原野的头发,狠狠把人往地下撞。
江原野闷哼出声,却不反抗,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猛踹十几脚发泄。
李楠还没出完气,就有雇佣兵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老板,有人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呵。”李楠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江原野,然後倒打一耙:“是你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之後周潮笙怎麽样就由不得你了。”
说完,他就招呼雇佣兵把周潮笙擡走,走之前他还踩着江原野的头,朝人吐了一口唾沫说:“想救他?不自量力。”
一分钟後,江原野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潮笙被人带走的方向,然後掏出手机,打开定位系统——上方有个红色小点一直在不断移动。
这是他刚刚在李楠踢他时偷偷在人裤腿上安装的定位器。
……
“老板,不好了,他们似乎是把全部出口都堵住了。”
“老板,大刘那边情况也不好,直升机被他们发现了。”
“老板,…。”
李楠揉了揉眉心,等头疼的症状过去後,他才大吼一声:“够了!嚷什麽嚷,全部给我滚下车。”
雇佣兵全部愣了下,而後面色不好地说:“老板,你什麽意思?”
李楠脸色也不好:“钱我会照旧打到你们账上,现在我们一夥人都在车上,要是被抓住不好逃走,我只是让你们分散逃走,明白吗?”
雇佣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只好同意这个方法,“那这个人怎麽办?”
李楠换到驾驶座後,看着五花大绑并被人打昏过去的周潮笙,冷声道:“我会带他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