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川面色不改,随後伸手扯下一张照片,笑着转移话题:“潮笙,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这是我们初二那会,你跑第一後上台领奖的照片。”
周潮笙皱了下眉,脾气似乎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李楠,你这样好玩吗?”
刘怀川,也就是李楠。
当年初中在厕所对他的照片高c的变态。
“潮笙,你还记得我?!”李楠欣喜若狂,嘴角咧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甚至笑着笑着眼底还淌下了泪水,“你终于…记起我了…。”
周潮笙难以理解对方的感情,多日来积攒的情绪似乎也随着对方不正常的精神绷到了顶点,似乎只要再来一点刺激,他僞装好的假面就会分崩离析。
“你疯了…”周潮笙说。
“是,我是疯了!我喜欢你喜欢到要疯了!我喜欢你这麽多年,凭什麽到最後你却喜欢上了别人?潮笙,你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你不能喜欢我?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李楠情绪失控,挥手就把价值百万的瓷器打落在地。
哗啦,碎片散成一地,有几片甚至划到了周潮笙的皮肤,白皙的皮肤上破开一小道口子,涔出血渍。
周潮笙耐心告罄,直言道:“你以为你这麽做我就会喜欢上你?不可能的李楠,我只会更讨厌你,更恶心你,难道这是你想要的?”
“没关系。”李楠神经质地重复了好几遍没关系,说着说着还走上前想要捧住周潮笙的脸,却被人厌恶地躲开,不知是被对方眼底的厌恶还是因为对方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给刺痛了心脏,李楠愣住了,缓缓地垂下头和双手。
良久,李楠才开口说:“没关系的潮笙,你恨我吧。”
这回换周潮笙愣了一下,“什麽?”
李楠擡起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周潮笙说:“潮笙,你就那麽喜欢江原野吗?”
周潮笙的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到墙上的某一角,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原野。
那张照片拍摄于高三,是他带着保镖跟随江原野去往老城区的东南角,被所有人成为贫民窟的一个地方。
照片里的他躲在墙角,而在照片的另一侧,是同样躲在墙角的江原野。江原野蹲着身子,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的身影淹没在阴影里,亮光下,只能照见露出一半胳膊和头的人。
即使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周潮笙也知道,那时候的江原野在哭,无声地,无力地在哭。
以前他看着这一幕时,心里只是有些感慨平时嚣张跋扈的死对头居然也会有那麽脆弱的一面,可现在,透过这张照片再回看过去,他心底竟泛起难忍的酸楚和心疼,心尖就像是被满地的玻璃碎片划开了几千几万道口子,疼的不行。
他捂住心脏,忍不住走上前去触摸那张照片,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心脏的疼痛。
李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潮笙,你在做什麽?”
“李楠。”周潮笙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说,“这几天盛达集团不好过吧?”
李楠面色一僵。
“你作为私生子,不想着怎麽从刘绍伟手中争夺属于你的那份家産,反倒里应外合,帮着外人打击自家公司,我想问,你图什麽呢?”
李楠面色难看,但仍维持着基本的笑容,试图在周潮笙面前装出一副游刃有馀的模样。
“我当然是图你啊。”李楠说。
“不可能。”周潮笙淡淡反驳道,“这只是你的借口。”
李楠:“…。。”
“让我猜猜…”周潮笙顿了下,偏头看向站在灯下的李楠,慢条斯理道,“真正的刘怀川其实另有其人吧。”
这句话可谓直戳要害。
李楠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笑容,脸色沉了下去,嘴角也抿成一条线。
“你整容成刘怀川的模样,并盗用他的身份,都是你背後人授意的吧。”
李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有证据吗?”
“亲子鉴定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周潮笙不紧不慢地说。
李楠神色彻底变了,“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发现的?”
周潮笙并没有做亲子鉴定,这不过是他诈李楠的一种手段,但没想到李楠根本不设防,直接上鈎。
“很早。”
“从一开始?”
“你说呢。”
“所以失忆也是你装出来的?”
周潮笙笑了下,说:“不装怎麽引你们上鈎?李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後悔。”
李楠慌了,以为事情早就败露,甚至怀疑这麽容易绑到周潮笙也只是对方早就暗中布下的一张网。
“你…”李楠冷下声音,“是我小看你了潮笙。”
还没等周潮笙说什麽,後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随後麻意蔓延全身,眼前逐渐模糊。
倒下之前,他听到李楠对雇佣兵说:“把他带走。”
……
另一边,江原野也收到了顾清秋和赵晓辉传来的调查消息——这起绑架事件可能和国外的势力有关系。
为了这次调查,周渊博几乎发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不多时,也挖出了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