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把机票改签到明天,可以吗?”
江原野有些意外地挑眉:“你现在是在和我商量吗?”
周潮笙点头:“嗯,时间太赶了,再加上你长途跋涉过来这里,要再坐几个小时的话,身体难免会吃不消。”
江原野早在门口那会儿就知道对方在关心他,即使对方语气很冲,他也依然知道对方不是有意的。
本来听到对方和他道歉时就已经很惊讶了,眼下又听到对方同他商量这件事,并且还苦口婆心地和他解释原因时,他已经完全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江原野从做下决定的那刻起就已经考虑到要连坐三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在此之前出差工作,他不是没有坐过这麽久的飞机,甚至比这还要久的他都做过,所以对于这趟旅程他是计划好了一切才来找周潮笙的。
可周潮笙关心他的这件事却超出了他的计划之内。
他没想过周潮笙会关心他,也没想过周潮笙会好声好气地坐下来和他商量能不能改行程的事,而这麽做的原因,仅仅是怕他身体吃不消。
“江原野,你在想什麽?”
低醇磁性的声音拉回了江原野的思绪,他回神看向周潮笙,愣了下,而後垂下头说:“没什麽…”
周潮笙见江原野还没回答他的建议,以为对方仍旧固执己见,有些头疼地说:“江原野,你听话一点行吗?”
“啊?”江原野微微张开嘴巴,瞳孔收缩,似乎从周潮笙口中听到这句话有些匪夷所思。
“听,听什麽话?”
周潮笙无语,只觉得对方飞过来这一趟脑子不仅不清醒,还变笨了许多。
“我说,你改行程,明天我们再一起飞冰岛,今天你就好好休息。”
“……哦。”
“就一个字?”
江原野怔愣地看着周潮笙生气的表情,莫名觉得对方连生气时都是那麽的有魅力,表情完全不崩,还很…。好看。
他垂下眼,心跳地有些快。
“啊…都可以,按你说的来吧。”
开口时,语气里藏着他差点掩饰不住的慌乱。
周潮笙辩不明情绪的眼神巡逡在江原野脸上时,无端带出一种微妙的情绪,就像是研究人员在观察自己的实验作品一样。
他在观察江原野。
小到对方的细微表情,大到对方的肢体动作。
他在分析丶拆解丶识别这个人,试图通过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来达到他的某个目的。而那个目的,大概就是彻底了解对方为什麽要这麽对他的原因。
“那就这样?”
“…。。嗯。”
“不心疼你的定金了?”
江原野梗了下,没想到周潮笙还会抓着这个不放,他有些无奈地说:“那能怎麽办,你这麽担心我,我总不能为了那点钱和你闹脾气吧?”
周潮笙轻轻地挑了下眉。
江原野把头靠在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後,继续道:“更何况,钱没了可以再赚…”
说到这顿了下,而後轻轻地说:
“但要是把你惹生气和我分手了,那我可就什麽都没有了。”
周潮笙心跳了下:“…。什麽意思?”
江原野阖起眼,淡淡地笑了笑:“字面意思,你只有一个呀。”
周潮笙,有且仅有一个。
听到这句话,周潮笙思维僵滞了一瞬。
他僵硬地侧头,垂眼看着靠在沙发上的人,竟鬼使神差地说出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说的话:“江原野,你喜欢我吗?”
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停止了流动,四目相对间周围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透明膜,阻隔了所有声音和事物,两人眼里似乎只能看到对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