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江原野倒出药片在手心里,伸到他眼前,笑了下:“你是我对象,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周潮笙的轮椅横亘在沙发前方,因此俩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并不面对面,可他却依然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奶香,和他每晚睡前都会喝的热牛奶一样。
淡淡的,香甜而浓郁。
恍惚之间,那味道突然扑面而来。
周潮笙诧异地擡起眼,发现江原野把他轮椅转了个半圈,随即,他撞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今天晚上怎麽回事啊?发呆这麽多次,叫你你慢半拍,给你药也不接,咋啦你?”
江原野伸手撑在他轮椅右边的把手上,脚勾着底下的轮架,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坐着,挑着眉看他。
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江原野做出来,却透出一种将他整个人圈禁在轮椅里的即视感。
周潮笙略感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子,尽量贴着垫背,试图远离江原野身上发出的气息。
可後者一察觉到他的动作,就微微倾身,逼近他。
“怎麽又不说话了?”
“…。你别离我那麽近。”
“哦。”
江原野听话地退开了,随後擡手摊开手心,把药重新递到他眼前,“快吃吧,吃完还要擦药呢。”
周潮笙接过药,垂眼盯了几秒椭圆状的药片,擡起胳膊倒进嘴里,连同温水一起吞咽下去。
喉咙滚动,周潮笙慢吞吞开口:“好了。”
“真棒。”
夸就算了,江原野还突然擡起手揉他的头发,直到把他头发彻底弄乱後才收手,笑着,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
“宝宝,你好乖啊。”
周潮笙:“……”
他眉眼抽了抽,几次想开口,却仿佛失了力气,全身酥麻——被江原野给雷的。
“…。你走吧,药我自己能擦。”
江原野犯完贱,心满意足地在周潮笙脸上看到了震惊且不可置信的表情後,他很干脆地起身:“行,那我走了啊。”
周潮笙没力气再和他插科打诨,淡淡嗯了声,看也不看人,跟躲瘟疫一样撇开视线。
江原野笑了笑,突然恶趣味上涌,走出没几步又倒了回来,手撑在扶手上,附身,飞快地亲了下周潮笙的脸颊。
一触即离。
没等周潮笙反应过来,他就落下一句:
“晚安吻哦。”
说完,江原野再也不留恋,转身离开,脚下跟生了风似的,没几秒就在卧室门口的转角处消失了。
而被他猝不及防亲到脸颊的周潮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床。
半分钟後,他擡起手狠狠擦了下自己的脸颊,擦一次不够,又反复擦了十几次,最後连睡衣的袖子也被他用来擦了。
直到把脸擦到生热,他才缓缓停下。
他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解。
心想,江原野这麽讨厌他吗…。
为了恶心他——
一天居然能亲他两次。
要换他,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周潮笙垂下眼睫,看着被江原野拆开散成一堆的药,那双浅淡的眼眸中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为什麽江原野可以那麽快进入角色呢…。
从一开始的扭曲不适到现在面不改色地接触他,亲近他。
他皱了下眉。
心想,他是不是应该也考虑报个班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对方或许真的会达成“让他一辈子都对这段回忆恶心到死”的目的。
*
第二天,周潮笙坐早班飞机抵达京都,召开紧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