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野想着反正对方也失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编下去:“因为…因为他们恐同!”
周潮笙微微挑眉。
赵晓辉诧异的表情转为无语,先不论周潮笙为什麽配合江原野演这出戏,就说江原野居然当着他的面瞎几把乱说这事,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你胡说什麽呢你,我俩什麽时候说过我们恐同了?你是趴我们窗户边偷听到了,还是躲床底下听我们说梦话了?”赵晓辉一口北京腔阴阳怪气起来像是在说脱口秀。
江原野面不改色道:“都有。”
赵晓辉说不出话了:“……”
和他玩抽象是吧。
顾清秋看向周潮笙:“…。你们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是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吗?”周潮笙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被阴影所覆盖,他轻轻撩起眼皮,不动声色地将问题平等地抛还给每个人,从不作正面回答。
顾清秋梗了下,他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发小就是在玩,隔这跟江原野飙演技呢。
“…。好吧,就当你们在一起了。”顾清秋在底下用手碰了赵晓辉的腰,待人不解地看过来後,便给人使了个离开的眼色。
到底是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什麽意思,赵晓辉转过头,对着江原野没好气地说:“我劝你悠着点。”
说完,他又瞥了眼周潮笙,明明对方面色丝毫不显,他却依旧从那双深邃垂敛的眸子里看到了对方小时候才会出现的情绪。
那大概是一种——
强烈想要达到什麽目的的欲。望。
赵晓辉和顾清秋走了,昏暗的小巷又只剩下他们。寂静的气氛长久地环绕在俩人身侧,无一人主动去打破僵局,大概是冷静下来後,突然发现刚刚在别人面前说的那些话实在过于丢脸了。
周潮笙原本挺直着腰几个小时都没问题,但经过那次车祸,从尾骨到腰椎那部分造成严重受损,医生说,大概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日常不能过度使用那里的肌肉,以至于他现在时不时就要靠着背。
可即使是靠着,周潮笙身上也总是散发着矜贵优雅的气质。
江原野偷偷觑了眼,然後在心底暗暗吐槽。
人模狗样。
“在想什麽?”周潮笙慵懒的目光淡淡落在对方身上,夜晚渐深,借着周围骤然亮起的华灯,他看到了江原野那红得要滴血的耳垂,不知怎麽戳动了笑点,轻轻笑了下。
江原野回神:“你笑什麽?”
周潮笙撑着下巴:“你还没回答我呢。”
“…。。”
这都要分先後。
仿佛看到了对方失忆前的影子,江原野语气有些冷硬:“没想什麽。”
周潮笙凝视着对方片刻,心底徒然而起一种恶趣味。
他眉眼微弯,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弧度,与江原野针锋相对的语气相反,周潮笙的语气显得十分温和:“一般这种问题——”
“你的答案不应该都是想我吗?”
即使是居于下位,擡起眼看向他时,总让江原野産生一种自己是被对方牢牢圈住的错觉,而那种猎手捕捉猎物势在必得又游刃有馀的感觉居然巧妙地出现在了失忆後的周潮笙身上。
可在仔细去看,光怪陆离的霓虹落在头顶,馀下的光将对方深邃的眸子晕染出明明灭灭的涟漪,好似石子落入平淡无澜的湖泊,荡出一圈蛊惑人心的柔情。
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那双眸子深深吸引进去。
江原野与人目光撞上的一瞬间,心跳的频率似乎乱了节拍,紊乱到他差点以为自己喜欢男生。
稍一冷静,不适和别扭便接踵而至。
紧随而来的鸡皮疙瘩在皮肤表层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蔓延至全身,最後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嗯?”
周潮笙见人半天不说话,便懒懒地提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