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绵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杜大夫。
“方才说了,你夫君是中毒而并非得病,这方子看似普通治疗的药,实则一旦服用只会加剧他的病情作!”
“什么!”
沈绵绵猛然站起来,一张小脸惨白惨白,“我还拿着方子抓好几回的药,岂不是是我间接性害了他?”
“绵绵,此事与你无关。”
顾昭抓紧她的手,体内毒性逼出,他说话的力气也恢复许多,只是手上依旧冷冰冰。
沈绵绵对他有恼,略微挣脱开。
杜大夫忽略小两口之间的小别扭,解释:“可以是这么说,若你夫君的病是身边亲近之人所下,特地开这方子分明想加他病。”
他一顿,望向顾昭:“寒蛊毒毒性霸道,你身子之所以能拖如此之久,想必曾服用过一些秘制的药物吧?”
顾昭收回手,掩去心底的失落,淡声回:“是。”
“难怪。”
杜大夫恍然大悟,“寒蛊毒每到冬季毒性作,许是你曾服用过秘药的缘故,两种药物在体内相互抵制又无法化解,可惜当时未有人察觉到异样及时替你排出体外,致使落下后遗症,为此一旦情绪受到波动便会头疼乏力。”
“本来你只要好好待着切勿受寒,届时只需替你逼出寒蛊毒,再服用一两剂药调理方可痊愈。”
杜大夫语气一转,一路过来他的话很少,但面对不顾自身的病人变得苦口婆心。
“你倒好,不听劝阻跑出来,这寒蛊毒一遇寒或者寒气侵体毒性便会活跃,幸亏方才尚留一口气,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沈绵绵掏出碎银:“多谢杜大夫,这银子请收下,后面你返回平遥镇的路费,我全权负责。”
杜大夫点点头,倒没拒绝。
他坐下起笔书写,把方子交由沈绵绵,叮嘱:“这是三天的药。切记,他体内毒性刚逼出,切勿再受寒了,调养一下便无大碍。”
“我记下了。杜大夫,我送你了。”
“不必。外头夜寒,且留步吧。”
杜大夫委婉拒绝,收掇一番起身离开,沈绵绵还是将他送到外面。
云娘的马车正在在村口等,看到他们出来随口一问:“如何?”
“杜大夫妙手回春,我夫君身体好多了。”
沈绵绵莞尔,眉眼弯弯,“云娘,此行辛苦你了,劳烦顺道送杜大夫到镇面的客栈歇脚吧。”
“小事!”
云娘豁达手一挥,“你说请我吃饭,可别忘了!”
“不会,等我夫君这几日身体调理好,你到我家来,我给你做全肉宴!”
“好咧!”
目送二人离开,沈绵绵才回家。
一抬眼,他正站在门口,肩膀披着件单薄的外衣,目光期待地投向外面。
二人视线在半空之中交汇,他黑得亮的眼眸闪了闪。
沈绵绵小脸倏然拉下来,嘴唇紧闭抿成一条线,眼神不冷不热直照入内心,让感到一种不安与慌乱。
“绵绵。”
他顿了顿,温言软语唤她一声。
沈绵绵心中对他有气,却生不出任何的恼怒,默默进来关紧门,在炭盆里添置黑炭。
两人几日未见,本应比从前更亲近,如今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天堑砍断之间距离。
顾昭的心沉了又沉,温声又唤一句,然而她冷淡的态度犹如把利刃狠狠插入他的心脏。
“绵绵,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可恳请你别不理我。”
若放到以前,他大可若无其事置之度外,可如今她的一颦一笑慢慢渗入他的血液,侵占他的理智,他怎甘愿回到过去。
生怕惹到她动怒,他轻轻扯住她衣袖的一角,语气透着卑微的祈求落入耳中,她好不容易竖立起的冷漠顷刻间土崩瓦解。
沈绵绵暗暗摒弃自己的不争气,转过身问出那句经典名言:“你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