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会儿,一群整齐训练有素的衙兵将客栈里里外外团团围住,为的统领风尘仆仆走来,身上挂着未融的雪花。
看到躺在地面昏死过去的男人,众人的目光沿着血迹移置那处,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某块冷意。
衙兵统领向来严肃的脸不禁抽了抽嘴角,“他……”
“大人,这采花贼潜入屋内,把我和我妹妹吓了一跳,他害怕事情暴露就想杀我们灭口,好在我们拿起刀奋力抵抗,随意挥舞几下他就变成这样了。”
云娘一脸淡定自若,明眼人也瞧得出来何止“随意”,分明是故意的,不过现下非考证的时候,总之人落网就成。
“幸好你俩理智未让他恶行得逞,这采花贼十分猖狂,我们怀疑最近女子失踪案与他有关。”
衙兵统领按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来人,把他带走!”
“是!”
那男人五花大绑,很快被衙兵架着离开。
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云娘以为她因今夜的事儿吓到,拍了拍沈绵绵的肩膀,安抚道:“你好好休息,今晚我来守夜。”
她递回小刀:“绵绵,还你。出来带刀子防身是对的,你长得水灵,保不齐会被人盯上抓走,万一带到北国,你想见你夫君一面都不行啰。”
“北国?”
“嗯,我经常走南闯北,曾听过守在边关的战士提醒,女子千万不能随意到那边去,听说北国极度缺少女人,一旦过到那儿,甭想再回来了。”
云娘眉头一皱,“而且北国的男人个个长得彪悍魁梧,性格暴戾狠辣,骁勇善战,若非忌惮在边关镇守的大将军柳卫,他们恐怕……”
沈绵绵心有领会,她收起小刀,“云娘,夜深了,去歇息吧,明日要赶路了。”
“好,你去睡,我守着就成。”
火烛吹灭,屋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沈绵绵翻了个身侧躺,却无半点睡意,出神地盯着墙面。今夜生的事有惊无险,但值得让人深思。
沈绵绵以前只想努力挣钱过日子,可很多事情并非她所想得那么简单。
这儿不同于现代法治社会,上次沈文无意间暴露要拿她抵债,再联想平遥镇的失踪案,她无法独善其身。
沈绵绵攥紧手中的银戒,轻轻闭上眼睛,恍惚间仿若顾昭在身旁。
一定要好好的等她回来。
翌日。
沈绵绵和云娘早早地来到杜大夫坐诊的药铺,经过一日夜的大雪,道路积满一层厚雪,大早上的就有人拿起扫帚开始清扫。
“杜大夫尚未回来,你们进来喝口热茶。”
药铺掌柜见两人在外头冻得瑟瑟抖,连忙招呼药童沏茶。
沈绵绵和云娘到里面坐会儿,一杯热水下肚,暖意迅往四肢扩散,感觉手脚摆动利落了许多。
没等阵子,一抹深灰色的身影走到店前,抖落伞上的雪,他才收起走进来。
那人莫约四十岁上下年纪,打扮一丝不苟,药铺掌柜上前凑到他耳边窃语几句,他转过目光投向二人。
沈绵绵清楚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她要找的杜大夫,急忙起身简单打招呼说明来意。
杜大夫得知她们从宁乡县过来,二话不说答应一同前往。
事情进展十分顺利,事不宜迟,沈绵绵一行人坐上马车连夜启程。
“今年的雪不同寻常,我们只能绕路走了。”
云娘对道路熟悉,清楚哪条可以走哪条走得快。
“嗯,云娘,劳烦你了。”
“小事儿!”
云娘鞭子一挥,马车启动。
沈绵绵一路出来比平时沉默不少,放下车帘只余一角,她和杜大夫面对面各坐一边。
马车行至半路,风雪忽然越来越大,云娘坐在外面整个人几乎被白雪覆盖,她只好找个安稳的位置停落。
“什么鬼天气,突然下那么大的雪!”
云娘埋怨嘟囔,瞧见沈绵绵抿唇满脸担忧望向窗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绵绵,实在抱歉,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