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绵皱起眉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因为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丁大壮却没继续说下去,他不过顺口提一嘴自己的疑虑。
将沈绵绵送到门口,他便自行离开了。
关上木门,绵绵心里揣摩丁大壮方才说的意思,一时想入神,便没现屋门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光线斜斜落到男子精致的侧脸,半暗半明,他面色布满阴云,漆黑如浓墨的眸子翻涌着,好似酝酿一场嗜血的风暴。
然而却在她抬头望过来的一刹那,眼底那抹阴冷狠唳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淡然清冷。
“顾昭,你身子可还难受?”一看到他,沈绵绵的笑容像绽放开的山茶花,浓烈明艳。
顾昭没回答,扶在门沿上的手微微手紧,他假装镇定问:“方才是丁大壮送你回来?”
“对。今天生意好,挣了很多银子,他现有人盯上我的荷包,便送我回来了。”
“是么……”
他细长浓密的睫毛垂落,掩去眼底翻涌的妒火,“他可真好心。”每一个字隐隐咬着牙齿吐出来。
沈绵绵这人有时候反应快,有时候就跟堵住脑子一样,居然没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反而笑得比谁都灿烂。
“大壮兄弟为人确实还行,以后我们遇到困难可以请他帮忙,事后再他给一笔钱,当结交个朋友。”
她明艳的笑容刺痛他的双眼,一种无名的怒火在心底掀起狂风暴雨,仿佛随时摧毁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沈绵绵的一段话,顾昭只听到第一句,后面自动忽略,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在说另外一个男人的好。
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细微的痛楚并未让他的内心有所缓和,顾昭紧抿唇瓣,努力克制着想要撕碎丁大壮暴戾的情绪。
先前介于身份各种原因害怕不敢面对,然而丁大壮的到来无疑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从第一次见面他便察觉出此人居心叵测,竟然无视他的存在,觊觎他的妻,趁他不在其身边趁虚而入。
此刻犹豫迟疑的心变得坚定不移,无论往后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开沈绵绵,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顾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面无表情,手攥成拳状,骨骼碰撞出“咯咯”的声响,可见力气之大像是在克制隐忍某些情绪。
沈绵绵以为他又在忍耐身子不适,轻轻掰开他的手,而后惊觉第现他冷得像块寒冰,一点儿也不正常人的体温。
“是有一些。”
他虚弱说道,在她扶着他的时候,额头顺势轻轻抵在她的肩膀,清俊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脆弱。
沈绵绵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将他一绺丝温柔别到耳后。
鼻尖满是淡淡的清香,他半阖眼眸,思绪自我疏解以后,像是卸去沉重的包袱,他越贪恋沉沦和她的接触了。
“我先扶你回榻上歇息。”
穿过他的手臂,沈绵绵绕一圈环住窄腰,扶着他慢慢走回屋内。
昨夜生的炭火热量散去,温度比外面还要冷,她起身想关好门窗,似乎害怕她离开,就在动身的一瞬间,他迅抓住她的手腕。
“你去哪?”
“我就是去关个门窗,怎么了?”
他听完紧绷的神色有所缓和,沈绵绵绕是再粗神经也察觉到顾昭的情绪有一丝不对劲。
仔细回想,他好像跟平日差不多,难道因为这次生病比以往更加敏感脆弱?
顾昭松开手,眼眸仿佛流溢柔光浸润在温和的暖流,“好。”
她前去关上门窗,本想起地龙取暖,却遭到他拒绝了。
“绵绵,你过来。”
顾昭半坐倚靠床边,轻轻向她招招手,沈绵绵一走过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紧抱在怀里。
沈绵绵整个人震惊住了,心里泛起波涛汹涌的巨浪。
目光越过他红艳滴血的耳根,即使动作那么害羞生涩,他依旧抱着她不放。
究竟生了啥,他居然主动抱她?难道是命不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