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来的,刚刚上飞机还没半年,你母亲那次正好是我第一次降落,当时的机长在旁边看着,是我驾驶技术不好,才让乘客犯了病。陆哥虽然是责任机长,但他跟这件事没关系,我才是驾驶机长。”
林与安好像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看着那个男人,嘴上的话则是半真半假,但其实一直都在吸引男子的注意,他现在只希望陆洲能够平安无事。
中年男人听了林与安的话,本来已经怒发冲冠了,却好像突然看明白了,怒极反笑,嘴也咧了起来。
“你刚刚叫他哥对吧,你跟他关系不错是吧?啊?没事儿,我也不管你们谁是开飞机的人,既然两个人都在,那就是我运气好,就得让你尝尝那种感觉……”
听着耳边的男人说的咬牙切齿,陆洲心里同样凉了半截,这种亡命之徒,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林与安同样觉得头皮发麻,思绪转的飞快,却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把手机扔过来!”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想到了什麽,冲着林与安吼道。
看着那个男人手中的刀,林与安也不敢做什麽,只是将自己的手机从大衣里抽了出来,然後慢慢蹲下,将手机滑了过去,到了男人的脚边。
男人看着那个手机,狠狠地上去踩了两脚,看着手机屏幕边角翘起,露出里面的线路板,上面的字变化成奇怪的色块和纹路以後才恨恨的停了下来。
在这之後,那个男人似乎还是不满意,空出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了一个苍老的微笑面容,将手机屏幕狠狠地怼在陆洲的面前,几乎已经贴着陆洲的脸,就好像想让陆洲将这张脸牢牢刻画在自己的心里一般。
“看着!这是我妈!”那个男人怒吼着,“这是死在你们的飞机上的那个人!被你们用一句活该就打发了的人!”
“跪下!”那个男人踹了一脚陆洲的膝弯,陆洲没有反抗,而是顺势跪下,看着面前那张带着笑容的,苍老的脸。
“你也是!”那个男人指向林与安,眼睛里的寒光让人害怕。
林与安同样
“磕头!磕!”
陆洲没有反抗,对着那张笑脸磕了个头。
林与安就这麽愣愣的看着陆洲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弯下自己的腰,将自己的头压在布满尘土的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那个男人似乎还是不解气,还将手死死的压在陆洲的後脖颈上,甚至狠狠地磕了几下。
林与安牙呲欲裂,但是却什麽都没有办法,只能跪在地上压抑地吼了一声。
陆洲就这麽承受着那个男人的压迫,哪怕额头已经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哪怕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林与安还在无力的劝阻着。
“你知道,你妈妈肯定不希望你做这种事情。你本来还有很多年可以活,还有家人,还有工作,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
“你闭嘴!”中年男人对着他吼了一声,“你们这些败类,渣滓。你们知道我妈为什麽知道有病还要坐飞机吗!知道吗!我妻子女儿出交通事故都死了,都死了!我妈去见她们最後一面!我本来想跟他一班的,可是临时有事绊住了,我本来以为出不了什麽问题的,可……”
男人的嗓音嘶哑,非常痛苦。
而林与安的内心像是坠了块石头,沉了下去。
这是乌柏林根。
乌柏林根空难是世界上最着名的空难之一,对于这麽经典的案例,林与安自然也曾仔细研读过具体的细节。
两机在空中相撞,机上所有人全部遇难,其中一架客机上有几十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也在飞机上。当时事故认定是因为规章不完善,最後也只能加强规章了事。
这没有什麽特殊的,但是,但就在事情过去两年之後,其中一个妻女双亡的遇难者家属竟然找到了当时当班的管制员,直接将他杀死在他家门前。
行凶者没有逃跑,甚至在被逮捕之後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
两个人都知道,现在这个人,已经是个了无牵挂,只想杀了人之後一心赴死的人。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