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一直在努力,之前他一直觉得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考试的第一名开始让他有些得意忘形,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的足够和他比肩了,但是事实证明,他不够。
他多想和陆洲一样,在周严遇见危机的时候能够一起前行,能帮着别人去面对那些困难险阻。
但是,究根结底,面对危险,他还是束手无措,只能干点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在最在乎的陆洲面对危险的时候,却什麽都没法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与安听见了敲门声,他知道,门外的人是陆洲,但他一点都不想动弹,只想默默地一个人呆着。
门外的陆洲敲了几下,发现没人应门,有些疑惑,但只是以为睡着了,更是没有在意,只想着下午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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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洲再去敲了门,这次林与安开了门,一身水汽,似乎是刚洗完澡没多久,陆洲看不出来什麽,便没再深究。
回程的飞机第二天就安排好了,这次事故後,陆洲和林与安这段时间显然是不能继续飞了。
毕竟谁都不知道两人经过这次的事故,心理情况对于飞行是否还有什麽障碍,这都是得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和心理咨询师的辅导,确定没问题後才能继续上机。
而这段时间里,两人有着更加艰巨的任务——写报告。
飞机在上空遇见雷暴并避开是需要填写飞行突发事故报告的,更别说中间还穿越了一次雷暴,这更是需要书面文件仔细报告这件事情,而这份书面报告需要陆洲在十天之内交上去。
这对于纸上工作不过关的陆洲而言,更是难熬,虽然经常考试,但是报告到底是写的不多。
坐在书桌前上,陆洲开始低头对着这次的飞行报告头疼,这次的报告可不像是林与安那次二次复飞的飞行简报这麽好写,这次的起码两万字起跳,甚至有可能三万字往上走。
而林与安作为副驾驶,也得将这次事件报告清楚,甚至得更加详尽,不然对自己的日後都有可能有影响。
两个人就这麽对坐在书桌两侧,手里的键盘啪啪作响,敲击声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洲摘下防蓝光眼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见此,林与安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陆哥?”林与安轻轻呼唤了一声。
“嗯?怎麽了?”陆洲擡起头,笑了望了过来。
“我……我这次遇险失职了。”林与安沉默了良久,这才默默地回答。
陆洲有些茫然:“怎麽会呢?你怎麽会这麽想。”
“因为我这次预警太不及时了”林与安有些踌躇,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没有啊,这次也不能怪你,气象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又怎麽能怪在人力身上。”陆洲只以为是林与安少见的茫然,笑眯眯的说着,就当是哄孩子。
“嗯。”
两人低头继续,忙活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弄了个大概出来,这才安了陆洲的心。
而这段闭门写论文报告的时间里,云端又出了一次风头,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这次是新闻的采访:从中国北京前往伦敦的飞机在半空中遭遇雷暴,云端公司机长临危不乱,成功穿越,挽救生命。
虽然隐去了姓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是陆洲。
不说多少人在背地里默默咒骂,又多少人兴高采烈,只说陆洲又在整个民航系统里出了名,给云端又长了一次脸。
毕竟穿越雷暴这件事,不是每个飞行员都有能力做到的,整个云端可能只有陆洲一个人能成功,毕竟这要求胆量能力缺一不可。有胆子这麽做的没这个能耐,有能耐的又年龄上去了,做事能稳则稳,所以这真的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