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还着了别人的道。
雨声降噪,听不见的脚步,忽然有人在身後开口,才知道苕华过来了。
见了礼,对方恭敬道:“圣暄殿外……有人徘徊,奴怕生出事端,故来告知。”
一句话吞吞吐吐地说着,这可不是苕华的风格。
然此时的圣和宫元春殿里头亦是绝不能被惊扰的,否则要出大麻烦,谁胆子那麽大敢在重重御卫军的眼皮底下徘徊?
摸了摸尚且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谁?!”
若是来捣乱的直接暗杀了就是,何必纠结,偏偏苕华仍旧纠结着,讳莫如深:“娘娘还是自己去看吧~”
缓了缓,虽不耐烦,清窈还是去了。
去了才知道,对方还真是个不能暗杀的主,也不是不能,而是做不到,要想杀死他,非十几个高手一同出马,弄出破天的动静来不可。
清窈到时,人正在元春殿右侧长廊的屋脊上,若非宫墙高处亦有她的人马,平常人还真瞧不见他。
撑着伞,她去到对方的角度能瞧见的地方,擡眸望去。
除了打湿的发,飘零的雨水似乎并未侵袭一身玄衣墨袍的他。
瞳孔中倒映出一袭冶丽赤红的襜衣,闻不生飞身下地,似乎有些震惊:“你怎麽在这儿?!”
瞥了一眼春华似水的元春殿方向,清窈不屑一顾:“不都说王後娘娘执掌後宫麽,若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还叫什麽执掌。”
执掌?闻不生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册封之日偷天换日阳奉阴违,这种程度何止是执掌?分明可称得上是只手遮天了!
忽略掉对方眸中闪露的惊讶,清窈漠然置之,直言问道:“你到圣暄殿来想做什麽?刺杀?”
见对方缄默不语,清窈继续道:“就因为阁下上次的刺杀,害本宫夫君日日不能安眠,外宫的巡逻检查更是增派了一倍守军,致使元仲他们的联络不得不谨小慎微,寸步难行,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多半是有些心虚,他未敢看她,沉寂着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来递给她。
“说到做到,这是仇先生谍网的主令牌。”
扫了一眼那块正被雨水拍打着的冰凉玉牌,清窈嘴角扯出一丝讥讽:“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间客都是只认暗语不认牌,你拿一个玉牌给本宫,是做消遣吗?”
握住玉牌,对方擡手行揖:“是闻不生任凭殿下差遣。”
态度倒是从未有过的诚恳,只是这话里的可信度实在太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戳破。
“好啊,你现下就去葳蕤宫替本宫把穆夫人杀了,从今而後你就是本宫的人。”
没有太多情绪,她只是浅浅笑着说话,便如同拿着一把利刃随心所欲地刺着:“做不到?那就别说什麽任凭差遣了,显得太假。”
头一次提起穆姻对方的眼里没有外露杀气,反而镇定平静,理智反驳:“你不会真的想杀了她,你还需要利用她来对付姓廖的。”
顿了顿,他又连着补充道:“你并不会想给小王君选秀,因为那势必会将後宫弄得繁杂。穆姻对你来说属于知己知彼的存在,你可以轻而易举控制她,更可以利用她达到控制我的效果,所以你实则跟我一样不想她死。这种没有意义的试探,大可不必。”
闻人少主当真料事精准,洞若观火。
见清窈面上展露出一丝无语,黯淡的眼眸里似有明火将要焚烧,闻不生心中突然有些疏朗,并持续输出:“你脸色苍白,唇色发黑,气息不稳,脚步虚乏,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你身边有解毒高手,想来不用担心,可我想……你现在最需要是,回去休息。”
说罢,也不等清窈开口便将她横抱在怀里,伞珠脱力向周遭滑落飞散出去,裙摆飘逸沾染水汽。
不知对方到底在雨里待了多久,衣衫湿透仿若一块寒冰,身体滚烫的清窈先是怵了怵,而後心头的刺痛一下舒减许多。她身上的病就是这样,寒凉既是引发的诱因,亦是短暂缓解痛苦的解药。
闻不生抱着她,一言不发地向弋凫宫的方向走去,无力反抗的清窈只得拍了拍这厮的肩膀,眼神示意一旁幽暗的偏殿。
王君醒来之前,她还得回去,弋凫宫太远,恐生变数。
瞧了一眼离他们最近处的漆黑小屋,像是一个冰冷的地窖,犹疑片刻,闻不生终究还是抱着她走了过去。
拍过肩膀的手掌下一片黏腻,清窈敏感地闻到一丝血腥。
难道那天刺杀戎祎,他受伤了?
侧目瞧了瞧眼前这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一贯果敢决绝的她第一次心中存了一丝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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