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难得的客气之中不知夹杂着多少的不怀好意:“公主殿下,臣从清晨接到王後娘娘召命开始就未曾有过片刻停歇,好不容易赶到这山上,不知可否在您这儿讨杯水喝?”
王後信任廖竑,派他来送妆礼也属正常,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姑侄二人未必如此好说话。清窈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好放在明面,只得礼貌微笑回应:“自然可以~”
转而与身边的虫儿道:“去沏壶茶来~”
说着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又压低声音嘱咐:“跟池渊说,让外围的人随时准备。”
罢了,她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起这位廖公子来,对方清秀的脸上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瘦弱的躯干支撑不起原本的衣袍,尽显空荡。
三花粉到底是不一般,这身板果真要比起初见之时肉眼可见的弱风拂柳一些,就是不知内里还能撑得几时?
这厮接过虫儿给他递的茶盏,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如若放在平常,莫说故意寻衅滋事,便是出言不讳寻得嘴上几句舒坦,亦算这个没脑子的沉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愈发像是带着目的来的。
浅浅呷上一口,廖三公子品鉴道:“早春的思茅。”
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世子殿下平日往公主这里送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不难听出对方话语间的嘲讽,清窈警惕,不愿与他同坐,站在原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敷衍回复:“本宫与世子殿下不日就是夫妻,世子待本宫好那是自然的。”
瓷杯过满,留下一滴茶水滑落指尖,就好似谁将泥巴抹在他身上了,那廖竑顿时皱起眉头,一副不爽的模样:“我看未必吧~”
像是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猛然又道:“哦,我的意思不是说世子殿下会对你不好。”
言语话毕,果断转换神态自顾自喝起茶来,一副无所事事,闲散淡然的态度。
“讨水”“好茶”“未必”拢共不过三句话。
既然不是世子不会对她不好,那便是前半句有问题。
不日就是夫妻……未必?!
这位平日里缺根弦的大公子,今日究竟为何而来?如此反常又是因何?
思来想去,清窈都猜不透凭此人阿斗般的脑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麽事来破坏这桩铁板钉钉的大婚。
极尽思虑後,脑海中划过一丝光亮,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池渊所说,韩嵩或来寻事?
心头顿觉不妥。
如今敌人在明,尚未可知接下来有何动作,反观自己则骑虎难下,一时之间恐难以调度安排,多少有些被动了!
廖竑也不多话,喝完一盏茶後,又自己给自己续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两盏茶都过去了,也未见有个什麽多馀的动静。
随即清窈就猜到他或许是在等什麽,考虑到不能平白送给对方机会,她忙下起逐客令:“廖公子还有事?”
“没事儿~”,廖竑嬉笑着,俨然是故意的:“歇歇脚,歇歇脚……”
无甚好同这泼皮客气,更不想周旋,她干脆直言:“没什麽事本宫也乏了,廖公子毕竟是外男,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公主着什麽急……”
话未说完,後山与梵净殿院落外围到底是传来了一些异常的响动。是刀剑拼杀的“铿锵”声!
声势浩大已然传入内堂,可见其阵势……
旁人或许不晓得,但廖竑作为参与者与同谋自然是清楚的:这韩大人给自己的信号可算是来了。
来天音寺前一天的晚上,前太尉大人韩嵩找到他说欲除琅朱公主,请自己帮忙。也不是为难之事,只需在刀兵响起之际将人带出天音寺即可。
想着终于能出心头一口恶气,他满口就答应下来。
情绪激动下更是一晚上都没睡,加之药师又给开了药,他索性寻了几个美人奋战了一夜才消停。
而後天刚蒙亮就入了宫,来时一路都只觉光阴漫长,方才那两盏茶莫说虢清窈觉得烦闷,廖竑心中更是急切,却又不得不演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来。
现下好了,时机已到!
居心不良地扫了清窈两眼,廖三公子装出蹙眉焦急的模样:“哟,这外头是什麽动静?”
动静?还能是什麽动静!
定然埋伏在天音寺周围的他们自己的死士和来犯的刺客干上了。
清窈无奈阖眼,没想到韩嵩杀她的心竟如此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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