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幻想中的云雾里的韵娘想也没想:“少一些也不是不可以谈……”
手里的小白花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被捏着打圈圈,原本分瓣的花朵短暂地连出重影来,仿若天生完整,不曾分裂。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忽而清窈道。
这个问题在心中憋闷许久,打断对方异想天开的发财梦,她终究还是打算开口问个明白。
“香柳姐姐呢?”
忽如其来的问题令对方明显一愣,而後想起当年香柳与这丫头关系亲近,于是信口就要胡言:“你那场大火烧死多少人你心里没……”
却听琅朱公主厉声威胁:“本宫要听实话!”
想了想,韵娘便觉此事也无甚好瞒,左右她也可以派人去打听,人虽说不是被烧死的,可终究是个起因。
不过当年她们二人关系亲如姐妹,若是小丫头非要从细节上追究她的落阱下石之罪,于自己也无半点好处。
是故挑挑拣拣回道:“她……那场大火呛着嗓子了,而後……治不了……就死了。”
火呛着嗓子会死人吗?
不出意外完整的叙述应是:弹琵琶的不能唱了,园里自然就打算将她弃了,而後香韵这帮人就欺负到她的头上,心中郁结,重症不治。
中间曲折,恐怕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描绘,清窈心中更是不敢多想,唯有脑海间不断重复:原来嗓子坏了,是会死人的……
“话都说完了,不知公主殿下考虑得如何了?”,韵娘捏着腔调欣欣然开口。
思绪翻飞之馀,清窈亦没忘记回她,缥缈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听来尤为彻骨寒凉:“没听清楚吗?本宫方才就说了,不打算给。”
“那可就别怪你香韵姐姐我世子殿下府走一趟了~”
说着,韵娘作势就要离开。
来之前,还未能百分之百确定对方的身份,自然有些惶恐,现下一切确定,还说了话,心思也便安定了。
她自认想得极好,不管对方如今是个什麽身份,公主也好,世子妃也罢,只要确定是当年那个丫头,有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手里,哪怕对方今日是一国王後,自己也是能拿捏的。
可惜,有些事情如果不想清楚最差的後果是什麽?凭一己之力是否能承担得起?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池渊便不出意外地站到了这位似乎已经是志得意满的乐女跟前。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满脸杀气的男人,韵娘转过身来看着清窈,强装镇定。
“你想干什麽?!我可告诉你,我既然敢孤身前来,自然留了保命的法子在外头。你敢杀人灭口,你的那些事情立刻便会有人送到世子府邸上去。”
“哦?”,清窈擡眸轻笑:“你是说你园子里那些好姐妹吗?你以为本宫为什麽会同意你自行前来天音寺?给你提前安置交托把柄的机会?”
说话间,黑暗的影壁前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玲珑背影,正是刚刚回归的虫儿。
陡然松手,指尖的小白花飘飘坠落:“放心,本宫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留下祸患。”
花瓣尚未落地,直刀已然见红。
黑色夜幕的笼罩下,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悄无声息……
惊愕地看着自己胸膛前猛然多出来的锋利刀刃,血液的滴落,温度的流失,这一刻的韵娘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知道自己死定了,她不甘心地想在清窈心中增添魔障,愤恨道:“这里可是佛门,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地狱?还有比现下这世道更难活的地狱不成?
“佛家都说因果报应,本宫未曾像你折磨本宫那般虐待你,已是仁慈大度。如此恩宽,岂非慈悲?”
明明是吟吟笑意,仙人之姿,却如同鬼魅一般令人胆寒。
也是这一刻,韵娘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早已不是当初任人欺辱的小丫头,是一个长得极美却失心疯了的女人。
无数後悔宛如潮水般淹没了她,也终是在无尽的痛苦和懊悔中,断了气。
直刀从她的胸膛抽出,再没有任何借力支撑的尸体犹如一摊烂泥摔倒在尘土之中。
想到这个女人死前说的“佛门”二字,清窈笑容冷冽,贴心地替她超度了一声。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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