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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住尘花(第4页)

他散开的银灰色长发,一对儿微垂的狐耳,柔和了他整个人的线条,几分狡猾凌厉的眉眼,竟然看着有些委屈。

“你还有什麽心愿?”

“很多。”玉世论道,“去沉域的时候,就想写一部狐族的编年史,现在看起来,是只能下辈子了吧。”

施梧筝还是那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忽然俯身贴得极近,一呼一吸都在玉世论的耳畔。

“你当年就说想写一部狐族的历史。”

玉世论听出他的呼吸在轻颤,又对这种接近感觉十分别扭,可也没力气推开。“那就让我安静上路吧。百年之後……”

“我大概也只是个传说了。”施梧筝似乎控制不住地颤抖,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不知是想勒死还是捏死。

“阿世……你能感受到你的另一半寿命麽?”施梧筝说,“我感觉不到。”

玉世论:“……?!”

怀里的白狐被这个称呼惊地仿佛被扯了尾巴一样挣扎起来,“施梧筝你做了什麽?你……不可能,同命术生死相连,你……”

“回答我!”施梧筝咬牙切齿地吼,简直恨不得对着面前簌簌的白耳朵咬下去。

“……”玉世论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以为施梧筝又拿自己的命去做了什麽文章,但好像又不是。

施梧筝杀|人的力道没有减轻,反倒越发地紧,嘶哑地笑,“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跳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了痛,“阿世,你说我怎麽这麽可笑呢?我爱的人是拿我挡灾不肯信我的人,我恨了几十年的人是救了我命的人,为什麽这麽颠倒呢?”

“我也希望那场雪灾里,救我的不是你。”

施梧筝把他按了下去,玉世论闭上了眼睛。

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白毛风里,他渴极,又累极,神思在溃散的边缘徘徊,却本能地抓着身边的人求救。仿佛此刻的他,什麽都听不清,听不明白,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唤他:

“阿世……阿世……”

玉世论想,他这一生的离经叛道的勇气大概都在狐王亲手|杀|了施梧筝,他不顾一切地以命换命里耗光了,到如今,或许只有一步就能握住想要的东西,他却无力再擡起已经被莫测世事冻僵的身体。

金色的灼风卷过惨白色的原野,想冰融雪消,要将暖水润过,要那青草自沃土生发,要那繁花出雪绽放。昔年情浓如火时没想过,亦不曾经历过的伤怀和别离,都在如今刻成了印,凝成了骨。若唇齿相依,肌肤相亲,能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灵魂相合,那这麽多年的隔阂,又能否在一夕之间抹消呢?

无所畏惧的少年时已经过去太久了。

施梧筝不会再说,“我自愿的,从今天起,有我,就有他。”

而他也不会再说出,“我俩,同生共死!”

玉世论死死地抓着施梧筝,痛苦地颤抖。

施梧筝咬牙,“你不信我,你从来没信过我是认真的。你只在乎的是你要的感情是不是纯粹的,从来没想过我把能给的都给了你。”

当年,年轻的玉世论以为施梧筝真在欺骗自己,那个夺走他心与魂,令他痴恋,令他不顾一切的施梧筝,只是为了借他功体,度过融合夔血的性命之忧;只是为了借他白狐嫡长子的情义躲过狐王的追究。而自己到底是傻,可情义已经交出去了,寿元已经分出去了,都不可能再回来,他伤心欲绝,大病了一场。

“不必再纠缠了,施梧筝。我们,一刀两断。”

隔着重重帘影,那时的玉世论躲在里面,说完了这句话,心如刀割。灰狐的不可置信,目光里一瞬间的心碎,反复的道歉甚至乞求,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说:“我不欠你的。”

施梧筝的梦魇到底成了真,他为他的欺瞒和犹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此他封心绝情,一意修炼夔血秘术,破开了圣教下在狐族血脉里的印记。待他重返朝堂,就开始游戏花丛,和玉世论作对,以气得狐王胸闷为乐。

他无比厌恶那个陌生的玉世论,想|杀|了他。

“那不是我的阿世。”

那时疏离的目光随时光轮转,与如今悠悠地映在白狐的眼睛里的月光重叠,目光淡了,人变了,都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

“可我也把能给你的都给了。”玉世论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胸口闷且痛,几乎无法呼吸。他发觉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孤独且畏惧的,他其实一直在依恋着年少的那段时光。他因为那段明媚时光而快乐,因为不断的告别而走进曾经害怕的寒风之中。

“阿筝……我冷……”

“阿世,我恨不能|杀|了你……”施梧筝悲哀地道,“可我……做不到了……”

将彻底昏过去的白狐整个地搂在怀里,严丝合缝地贴着丶触着,用肢体说着很多未尽的,说不出的,来不及的话。

“我做不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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